韩林不过八分醉,酒醒后再三寻思,是不是了什么敏感的话。但见林亚菲冷漠了几日便恢复往常,他便这个放下了。
醋是很容易蒸发的,女人的醋意也不过朝夕之事。
让他吃惊的是吴雅玲竟变了很多,言语不再那激进,但举止变得沉稳。他心想,莫不是岱山圣母显了灵?
艺术高于生活是崇高的,是生活中的一大亮。而追求艺术却一儿也不潇洒。
艺术家不过是个劳心费神的精神苦力,洞察人间百态,经历世态炎凉,经受很多别人不能忍耐的东西,才能破茧而出。艺术亮丽无边,成就艺术却一都不洒脱。
吴雅玲很可能对自我的水平与修养,有了些足够的认识,理解了艺术与现实之间的脉络,谦逊才能扎实。
因为吴雅玲的灵感受到了触动,她执意要画一套以成语为主题的画儿。
韩林起初觉得不好,但转念又想失败给人的收获也许更有价值。所以让她放开思想去画,然后他批阅,她再重画,吴雅玲竟有着十二分的耐心。
平日他有空开车去山腰上作画。这天他来到山脚下作画儿,无意中碰到了黄乐。
黄乐正聚精会神地画山水。
黄乐曾因理想与现实的压力放弃绘画,但是找了个爱画的女友,又决心重操旧业,他也算是韩林的学生。
“乐呀,你现在的画比一月前结实多了。”
“只是多了些刻意之笔,作品有些生硬。”
“刻意与无意是可以转化的,其中的妙味时间长了就体会到了,很多东西都是螺旋上升的。”
黄乐头。韩林见他那么专注,便不再插言打搅好。
他很为黄乐感到高兴。黄乐曾因那大画家作品的风波而精神玄晕,曾放弃了绘画,而他除了画画再也不会别的,整日无所世事,心灵又漂泊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来的起上。
艺术是螺旋上升的,有时生活也是这样螺旋上升,心灵的岔路、远路、回头路走过许多,划过无数不规则的圆,心态心境才会艰难地提升。
而他重归艺术生活的切入是爱情,激发了他的热情。韩林心想,爱情有时能让颓废,也能让人重生。
因为要去接酌,他提前收拾好画夹,从那个山坡上走来。
黄乐的跑车在山坡下停着,方静宜就在车子北侧的草地上坐着,看着初秋的夕阳出神。
在韩林画家的眼里,方静宜没有妻子牡丹花一般的高贵气质,也没有吴雅玲那种玫瑰之秀,她就是一朵烂漫的山花,清纯朴实。
这是另一种美丽。
韩林还未走到车前,见方静宜迎上前来。
“韩老师好。”
“静宜你好啊,不知什么时候吃上你们的喜糖,我曾问过乐,他等自己的个子再长上一段再考虑结婚,原来他考虑得长远,一直在想下一代的身高啊!”
方静宜的脸一红。韩林完要走,见她好像有别的话,停住脚步。
“还有别的事儿吗?”
方静宜往山坡上看了一眼:
“韩老师,是这样的。我本是湖北荆门的,从十七岁开始就在全国各地走t形台,暑假前在省城邂逅了乐。我现在想找份工作,或是自己开家服装店,不能吃软饭。可是,乐却结婚后再谋个事儿做。”
“你的想法是对的。他的家境再好,自己也要工作呀。走t形台的好像目空一切,真没想到……你是不是要我劝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