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细节实在是太小了,小到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老谭都没有发现,但夏瑾珩还是相信,以姜琬对他的熟悉程度以及两人之间的默契,她一定可以发现的。
因为只有她会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如果说了,那就一定是有异常的情况,为了找出这份异常,她一定会观察得很仔细,然后就会知道,自己是被人控制住了。
至于接下里姜琬该怎么做,他就没有办法控制了,因为之后关窈窈再也没让他露过面,直到召开股东会的那一天。
夏瑾珩仔细回忆起当时精神被控制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怪,明明直到自己在做什么,可是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心里面也没有任何感情,只能感觉得到控制住自己的人想要自己说什么,然后不由自主地按照她的意思说出来。
直到姜琬带着一群人闯进来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突然抽筋一样地疼了一下,心里产生了一种很想要走到她身边的感觉,可是旁边关窈窈的思想又牢牢地压制着他,让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
关窈窈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的时候,他脑子里也尖利地疼痛起来,药物强烈地作用驱使着他要按照关窈窈的意思去帮助他,可他的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不愿意这样做。
疼痛越来越剧烈,最痛苦的时候,心底深处真实的愿望反而变得更清晰起来,他要走到姜琬的身边,她就是唯一能让他解除痛苦的良药。
最终夏瑾珩还是让本能抵抗住了药物的控制,走到了姜琬的身边,让她拉住了自己的手。
夏瑾珩轻手轻脚地起身,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水回来,顺便再拿来了她平时洗脸用的卸妆液、洗面奶和棉柔巾,学着她平时的样子,先用化妆棉沾了卸妆水擦去脸上的残妆,在把洗面奶挤在手中,打出泡沫,小心地避开口鼻,一点一点地在脸上揉搓,这么爱美的人,要是知道自己居然带妆睡觉,醒来以后肯定懊恼死了。
洗干净的脸白皙娇嫩,几乎没有一丝的瑕疵,夏瑾珩想到回国之前最后一次见面,她还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那么脆弱的模样,还朝自己伸出双手求抱抱,而他居然拒绝了,还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夏瑾珩心疼得都像不是自己的了,居然说得出那样的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夏瑾珩告诉自己,以后不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绝不会再对她使一点儿脸色,不生孩子就不生孩子吧,哪怕一辈子都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只要她高兴就好。
用棉柔巾蘸着清水把脸上的泡沫擦干净,夏瑾珩按照她平时护肤的步骤,一层层地把爽肤水、眼霜、乳液涂抹上去,没有半点的不耐烦,虽然平时没有做惯这些,手势是笨拙了些,但还是很轻柔的,一点儿也没把她吵醒。
接下来是把那身套装换掉,夏瑾珩重新去卫生间打来一盆温水,打算给她擦一擦身再换上睡衣,也好睡得更清爽一些,拧了毛巾刚想往她身上擦,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把毛巾放下,拿出了手机开始搜索“坐月子期间可以洗澡或者擦身吗?”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记得是从哪里听来的了,依稀记得说女人小产之后身体也很虚弱,要坐小月子,跟正常坐月子是一样的,如果保养不好,对以后的身体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当时她做手术的时候他没能陪伴在她的身边,后来又害得她在没有休息好的情况下就为自己奔波,累成了这个样子,夏瑾珩满心愧疚,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好好休养,千万别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才好。
网上的说法五花八门,夏瑾珩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精神,信了那个产妇不能碰生水的说法,将水烧开放到温度适宜之后,才给她擦的身,然后特地选了一套长袖长裤的睡衣,空调的温度也特地调高了,甚至还在她脚上套上了袜子。
照顾好姜琬之后,夏瑾珩打了个电话给老谭,让他帮忙请两个金牌月嫂回来,老谭一头雾水:“谁生孩子了?”
“这个你不用管,把人找回来就好了。”夏瑾珩有些不耐烦地说。
老谭一边让人去找最好的金牌月嫂,一边打电话向楚新打小报告,主要是因为之前夏瑾珩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宣布了那样的事情,虽然现在天启集团已经发了通稿澄清了这件事,但他还是被楚新迁怒了。
楚新把老谭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绘声绘色地把姜琬当时难过的程度夸张了几百倍地说给了他听,然后要求他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她,以免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让她们措手不及。
老谭想了一下,觉得夏瑾珩这辈子注定就是老婆奴一个了,而且现在连天启集团和他所有的个人财产都已经交给了姜琬,严格说起来,其实他老谭也已经算是姜琬的员工了,这样做算不上背叛老大,于是就高兴地答应了。
请月嫂这事他一听就觉得不太对劲,启园里的服务人员可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要说照顾人,外面请的人哪有她们那么训练有素,而且还指定要专门照顾产妇的月嫂,这里面一定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