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朗现在已经在医院准备安排手术了,他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安然比谁都清楚,所以现在关键时刻,丝毫不能与冷爵有丝毫的来往,谁知道凌筱悠不会在自己的家门口安排眼线盯着自己呢?
这些有钱人的心思与做法谁也猜不准,往往别人认为重要的事情,他们却毫不在意,比如亲人,亲情。而别人认为没有重要的东西,他们却看得比什么都要重要。冷爵从昨天到现在,除了各式的酒水,什么也没有吃,肚子不出意外地“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安然自然也听见了,她有点惊讶,更惊讶的是,冷爵竟然不是西装笔挺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是这样胡子拉碴
,甚至头上还包扎着纱布。
洛安然想关心一下,可是冷爵需要她的关心吗,不需要,多的是想要关心他的人。她只是惊讶,一向神一般存在的冷爵居然也有平常男人的一面。
冷爵,你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又是做什么呢,博取我的同情吗?对不起,相比之下,安朗更需要我。
“你也听见了,我饿了。屋子里好香,能允许我吃点东西再说话吗?”冷爵说得半真半假,嘴角的微笑真诚而脆弱,让洛安然有那么一秒想立即点头。
但是冷爵是什么样的人,洛安然十分清楚。这样一个二十一区的军长这么折腾到这样一个破旧的小房子,仅仅是为了吃点东西吗?如果他想要,整个T市的厨师会排好长队等着他的品鉴。
“我做的不好吃,你还是请回吧。”洛安然丝毫不敢怠慢,要是让他进来了,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洛安然,你这个白眼狼,我请你吃了那么多顿饭,你居然真的忍心拒绝饥肠辘辘的我啊?”冷爵一手挡在要关闭的门框上,洛安然根本合不上门。“算了,你进来吧。”话音刚落,冷爵便迅速钻进了小屋里。小屋子里还是如同他昨天来的时候那般洁净,周梅苏不在,安朗应该也不在,看来已经在医院了。洛安然还是接受了凌筱悠的帮助,都不肯对自
己说一丁点为难的地方。
洛安然啊洛安然,我究竟该要拿你怎么办?冷爵打量着有点居家味道的洛安然,这样的洛安然,冷爵还是第一次见到。身穿牛仔体恤的洛安然,浅紫色礼服的洛安然,还有Hello Kitty睡衣的洛安然,都不及这样的洛安然更充满生活气息,这样的洛
安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么一瞬间,冷爵忽然想到了“一辈子”这个词。
“难道你不拿点吃的来招待客人吗?”冷爵以客人自居,完全没有那天在周梅苏面前的拘谨与严肃,似乎来过这里千千万万遍般的熟稔。
洛安然瞪了冷爵一眼,却又无可奈何地回到厨房,从刚刚熬好准备送去医院的玉米排骨汤中舀出一碗,想了想又添了一大块排骨。认识这么久以来,冷爵还是第一次吃自己做的东西。
不过洛安然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做东西给冷爵吃了。没想到最后的时候还有这样的机会。
“哇哇哇,洛安然,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技能?”洛安然端着碗出来,冷爵望着淡白的排骨和金黄的玉米夸张得叫道。
洛安然白了他一眼,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以为都跟他一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吗?“快点吃,吃完了我还要送去给安朗。”
“咦,伯母不是说安朗的病不治了吗,不能拿你的幸福与他的健康交换啊,现在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还是已经找到了既不会耽误你幸福又能救助安朗的金主了?”
“冷爵,你闭嘴!”洛安然开始后悔怎么放他进来了?同时也十分心虚,这样精明的一个人自己捏出来的谎言不足以欺瞒他。
洛安然,你辩解啊,你为什么不辩解,你要瞒我到多久,你真的愿意就这样将你的幸福拱手相让,而丝毫不惋惜吗?
冷爵一边十分享受地品尝着洛安然的手艺,一边心里无比悲哀地想着。
“味道真好,安然,你真的愿意就这么放弃我。放弃我,你会难过吗?”冷爵放下碗,目光如炬地盯着洛安然,琥珀色的双眸里写满了悲伤。
洛安然避开冷爵的眼睛,将碗筷收走:“吃好了就走吧,我要去给安朗送去了。”
“洛安然,你站住。你真的就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冷爵刚刚的神情褪去,周身的冰霜渐渐冰封了这不大的屋子。
洛安然的脚步顿了顿,还是决定对冷爵置之不理。
冷爵长手一伸,揽住了洛安然的腰肢。再微微用力,洛安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状况下便已经撞到了冷爵的怀里。
冷爵也丝毫不愿意给她反应与思考的机会,另一只捏住洛安然的下巴低头便吻了下去。
熟悉的味道,柔软的唇瓣,冷爵低低地骂了一声:“该死的。”便沉浸在这温柔乡里,这个女人身上如同有着魔咒一般,让自己根本无法自持。
碗筷丢在了地上,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与冷爵深沉的吻,如同巨大而黑色的漩涡一样,让洛安然顿时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便被席卷。
许久之后,冷爵发现洛安然与自己一样,都沉浸在这个吻里无法自拔,顿时欣喜若狂,但是表面上却又淡淡的。
绅士地结束了这个吻,冷爵将洛安然拥入怀中,“安然,我们不闹了好吗?告诉我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洛安然震惊着,如同孩童般索爱的话语,竟然出自高贵如希腊神话里人物的冷爵之口。洛安然没有回答,她现在清醒着,无比地清醒着,为了安朗她也要要求自己每时每刻都保持清醒,对自己的欲望,对
自己的感情,甚至对眼前这个保持着时时刻刻的清醒。许久都没有听到洛安然的回复,冷爵叹了一口气,似乎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悲哀,“安然,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知道就好。并且我知道,我爱你。深入骨髓让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爱。我说的一见钟情连
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就是爱上了。”“我无时不刻不去想你,梦里是你,生活里还是你的影子,我想喝醉自己,可是就是喝醉了,你还是会出现在我的眼前。你说我该怎么办?”冷爵抱着洛安然,第一次这样毫不避讳地说着自己的感情,这样
坦诚地将自己最最脆弱的地方袒露在洛安然的面前。一低头,洛安然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安然,安然……”冷爵慌了,洛安然哭了,哭地这样动情,他一面心疼着,一面欢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