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佩服他们的胆识和脸皮!
司徒松听她直白的嘲讽,原本明朗的神情顿时黯淡下去。他这儿子是他一生的耻辱,既然不忍除去骨肉,那也就只能痛心的承受。这还不是他自找的,能怨得了别人吗?
殷止轩见气氛一下紧绷起来,朝月彤冷冷的瞪了过去,试图叫她平息情绪。
他知道,这丫头脾性说变就会变的。可也没料到只是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挑起不愉快的气愤。
月彤收到那一抹警告的视线,心里愤愤不平,虎着小脸给他瞪了回去。
”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今天本来好心情的跟你一起出门玩,哪知道会遇到那样的事,害我担心了好半天。原来都是他儿子搞出来的事。你说,我能不火吗?”说完她转头朝着司徒松的脸,”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用意,为什么都要冲着我的玉佩来?但是我现在必须给你说明白,这玉佩是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卖的!不管你跟殷止轩什么关系,不管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卖!劝你死了这条心。”
在她的推测里,这老头肯定是见儿子没抢成,所以来这里跟殷止轩攀附关系,然后找机会询价,正大光明的收购。毕竟什么手段她都见了,只差有人跟她谈判了。
”丫头,你错了。我不是来买你的玉佩。犬子的事,我代他向你说声抱歉。看在老夫和王爷的薄面上,饶恕他一次,老夫回去定会好生管教,绝不让他再生事端。”司徒松的脸上尽是愧疚和难堪。
”算了,你老人家年纪大了,我也不会为难你。东西反正已经回来了,我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了。要管儿子那是你们家的事,跟我这外人无关。既然你不是来买玉佩的,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月彤回到矮塌上,决定还是不给他置气,毕竟年纪一大把的人了,她的气也只是一时的,最重要的是没什么重要伤害,玉也在,人也平安着。现在她不想多惹事,只想把这老人家打发走。
谁叫这些人都没安好心。她是真的厌烦又害怕。
”丫头,这玉佩你是从哪的来的?我只想弄清楚它的来由,并无夺取之意。”司徒松敛去愧色,平和的说道。
”怎么,难不成你怀疑我去偷的别人的啊?我倒是有心,可却没那个本事。这玉佩跟了我20年,从未离过身,不能因为它上面没有我的名字,你们就说它来历不明?”月彤从怀里摸出玉佩,有些讽刺的说道。
来找她的人都心心念念惦记着她的宝贝,她是真没办法让脸色好起来。
司徒松一看那久违了20年的东西,松弛的眼帘不由的为之动容,黑泽的眸子顷刻间像是雾上了一层晶莹的霞光。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不由的低下头,将那即将涌出来的热气憋了回去。
他这样子,到让月彤有些不知所措。
好,她承认她是有些无良,是有些坏,但也不至于要去惹一个老人家哭。别说她是瞎子,那老人家的神色明显就是差点掉泪。天地良心,她是真的不是恶劣的人。
是他们自己找来的好不好?之前那个女人也是,在她面前哭嚷着,非说她是她的孩子。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搞笑的事情?她不过就是随便给人这么一看,都会让人掉泪。
是她融入不了这个社会,还是这个社会的人泪点太低?
好半响,司徒松才抬起头,但那微微抖动的肩膀和起伏的胸口,还是不能掩饰他故作的平静。”你说这玉佩你从小就携带在身,那敢问你的父母是何人?”
问出的问题虽然像是质问,可那哽咽的语气月彤还是知道他并非是要追究这玉佩的来历,那般小心翼翼的语气,只是想多了解些东西而已。
只可惜,这小心翼翼的探究,触碰到她心中那一根深埋的弦,苦涩的滋味也随之翻涌出来。
不是她讨厌被人提起自己在乎的事,而是这些事太失落,太让她无助了。
将玉佩紧紧的握在手心,她垂头不语,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听见别人提起这些让她自卑了20年的事,特别是在这陌生的社会。
她知道,以前可能还有机会用余生去寻找父母,但现在,只怕是只能在梦中想想,在梦中去想象他们的样子。
殷止轩心口绷紧,有那么一刹那觉得呼吸变短。
他从来不知道这小东西还会有这么让人心疼的一面。眼眸里飘散的光泽,失去原本的晶亮色泽,红润的脸蛋泛着青白,郁色再明显不过。
这让他很不喜。是的,他不要她有这样的神情,不要这样无助的气息。他宁愿她时时刻刻大嚷大叫,宁愿她口无遮拦的说话,宁愿她没大没小的称呼,宁愿她肆意妄为的想做啥就做啥。就是不愿她有这样让人感觉心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