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的声音平淡,但却蕴含一种无法质疑的压迫,郡守开了口,那便是定下了调子,任何人心有不满,也得憋在心头。
白川郡守说完,这座议事厅内的众人纷纷起身告退。
王骁心有无奈,终究起身告退,不一会,众人便踏出郡守衙门,王骁根本没有和方远交谈的意思,出了衙门,径直离去。
只是刚走几步,方远的声音响起,“王骁你走的那么快干嘛,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我也是为川都郡的未来着想,虽然郡试规则大概定下,但具体的细节还得我们好好商量不是,如果做不好,郡守大人怪罪下来,那可不好交差啊。”
王骁脚步一滞,偏过头,冷声道,“方远,这种大话最好还是收着,既然郡守大人认同你的方案,我无话可说,但还是给你个提醒,这届郡试最好别出太大的事,否则郡守大人那边交不了差,你知道后果。”
说着,王骁身影没有停留,很快消失夜色中。
站在原地脸含笑意的方远,手中折扇一顿,阴柔的脸上有着淡淡冷色。
随即,转身上了停在郡守衙门多时的马车上,马夫扬鞭,方家马车很快驶离郡守衙门。
在拐了一个街道,经过一条小巷时,行进的马车缓慢降速,方远淡淡的声音传出。
“给你们家少爷带句话,事情已经办妥了,接下来就看他怎么做了,要做就做好,要是出了差错,你们家少爷知道后果。”
小巷子内,一道黑影似乎等候多时,微微点头,随着方家马车的离去,这条小巷子里也是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王骁在告别几位校尉后,因为心情郁闷,并未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是坐在屋顶,看着天边的月色,一个人喝着闷酒。
王骁实在不理解,一向还算稳重的白川郡守,为何这次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去改变郡试规则。
虽说他的方案很麻烦,但只要多多沟通,最多是费一些人情,想必还是能够解决,至少不会有死人的危险。
可方远的提案,虽然在未来的州试,甚至是调任周边郡县有莫大的帮助,但同样有莫大的凶险,一个不好,很有可能会在现莽荒县童生们的惊人伤亡,
这次参加郡试的童生,足足有五百多人,真要是十不存一,这个责任郡守大人也无法承担。
想到这里,王骁内心的郁闷更是加深几分,再度痛饮一坛酒,不一会王骁的旁边,摆满了七零八落的酒坛。
月光落下,王骁的脸通红,浑身散发着酒气,就在王骁伸手去开启下一坛酒时,一双大手却是制止了他,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喝了这么多,还没喝够?王骁,你这点事都沉不住气,你太让我失望了。”
浑身酒气的王骁,通红的脸上有着一丝自嘲,摆了摆手,悠悠道。
“呵呵,我让叔父失望的地方还多着呢,纵使我如何努力,成为武举人,川都郡烈字营中,最被器重的校尉又如何,在叔父眼里,我算的了什么?”
“这就是你多年藏在内心的话吧,倘若你真的这么想,那叔父看来真的还得好好开导你了。”
说罢,一双大手直接将王骁给提了起来,身形一动,王骁的身体就像个破布袋,被一位壮硕的男子给提溜着,眨眼睛消失夜色不见。
那一晚应该是王骁最记忆深刻的一晚,堂堂气血境的王骁,就像个孩童被提溜半空,足足在半空飞了差不多两三个时辰,王骁的胃都差点被吐出来。
啪!
那双大手一丢,王骁的身体直接滚落地面,经过这么一折腾,王骁的酒意算是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