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的脑子稍微好使了一些,面对闫珩质问的话音,他竟依旧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联邦政府的权利,的确是在二十三年前的那场战役中,军部元帅以及四位军团长死亡以后才逐渐一点点从快要散了的军部手中抠出来的。即便从逻辑和年龄上来分析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但在道德上,西泽尔并不能过去。因为他现在,也算的上是联邦政府从军部手中夺取权利后的既得利益者。闫珩和柏羽都没有注意到开始别扭加自责的西泽尔,望向约旦的目光如炬,咄咄逼人。约旦的脸刷的一下变的比死了一个星期冻在冷库中的雪人还要白。柏羽和闫珩刚才所分析的话语里,没有一个字是错的。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承认。因为如果是以为了整个联邦的名义,即使他被送上审判庭,也依旧会得到一些理解。可要是加上为了从军部手中夺取权利这一点,那他就是彻彻底底的罪人。到时候不仅仅是自己,身后的席尔德家族,也会永远在联邦抬不起头。面对着一眼就能看穿人心的柏羽和闫珩,约旦自知不能够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目光飘忽的开始扯开话题。“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你们吗?”约旦的动作变相的认证了柏羽和闫珩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慌乱想要撇清的约旦这一次的语气中从容不再,甚至有些急迫:“早在首都星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给你们留下线索了。”“虽然并不明显,但也是为了考验你们。毕竟要是连在莱茵面前算得上透明的伎俩都识不破,就更不可能有资格和能力得到真相。”约旦好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越说越激动:“对,就是这样。”“如果你们连看破线索的能力都没有,那么面对莱茵就只有死路一条。”“好在你们让我感到惊喜,竟然能够抓住莱茵……”“打断一下。”柏羽抬手道,“莱茵跑了。”约旦的嘴唇停住了,似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当然,以他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来找你的。”柏羽将飘到眼前挡住一点视线的头发拨开,“现在应该讨论的,是你。”“前任联邦总长,约旦·席尔德,应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约旦闭上眼:“你们可以把我送上审判庭,揭露的我的罪名。”面对约旦打的噼里啪啦响的算盘,闫珩气的想要给他一拳:“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二十三年前做下决定的时候,你绝对就已经想好了要是被发现真相后的结局。”“无论是谁发现了真相,只要他是为了联邦,考虑到联邦的稳定和政府的公信力,都不可能将你送上审判庭。”“这样即便你在知情人眼中已经是个犯下滔天罪孽补救不了的罪人,在公众和历史的记录中,却依旧能够是一身白不染黑的存在。”心思被戳破,约旦睁开眼:“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如果闫珩的父亲并不因为约旦的身份相信他面对着和帝国的战役时不会用联邦的未来当做政府和军部的博弈,那么他和求小花花闫珩的话让西泽尔和约旦两人几乎同时僵滞。自十六岁分化成3s级别的alpha开始,闫珩在联邦中一向都是被神话的存在。对于联邦的民众而言,是闫珩为他们争取到了和平没有战争的生活,几乎在所有人的眼中,闫珩都是一心为了联邦的存在。这一点,哪怕是和军部处于对峙中的联邦政府也不得不承认。而西泽尔作为联邦众议院的院长,面对联邦元帅不顾全大局的言论时,理应出来制止并上报给联邦法院。但西泽尔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这样做。归根结底,联邦政府现在所拥有的比军部还要高的话语权,是约旦在害死闫珩的父母以后从军部手里抢夺过来的。说的难听一些,即便不是他们主观意愿,联邦政府现在的成员也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算是站在闫珩死去的父母身上吸血。而至于联邦的民众……西泽尔虽然和闫珩算是同龄人,但并未和他有过太多的接触。可从傅衍知那里就能够知道,在闫珩十三岁到十六岁那几年,所谓的悼念着前任元帅和第一军团长的人民,打着各种冠冕堂皇的名义让闫珩将受到的苦难咽在肚子里的动作,不知何几。以个人的感情,西泽尔完全能够理解闫珩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