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在自己家里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瞎琢磨。
那封画着“鱼の樱”的信送到她手上来,可以说明一件事,沈静宜不知躲在何处,一直关注着她,也监视着她。如此说来,一个多月前,在雅格城宪法广场的那次见面,说不定也出自这女人的设计。
好在她跟孙超的秘密联系、跟李维斯·施坦因斯的联系,因为不在对方的计划中,眼下应该还没有被发现。或者说,“香夫人”还没有意识到,她暗中早已开始主动调查。
但是看这架势,对方明显不怕暴露在她面前,对她的心理、赵夑的反应,对方计算得很准确。
信是给她的,桂省、漓水、通云楼,就是给她的线索。
不管这线索指向些什么,对方显然要她自己去找。
她不可能对这样的挑衅置之不理,但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撇开赵夑、打算独立应对这样复杂不明的场面,说没有一点害怕是假的。
正给自己鼓劲儿,听见妈妈在楼下呼唤一声:“颜颜,赵夑来啦。”
她吓一大跳,赶忙把床上的衣服揉成一团塞进箱子里,箱子踹到床后面的角落,用窗帘遮住。
刚做完这些动作,门上轻敲两下,她再看一眼没露出什么马脚,才应声“进来”。
赵夑走进房子,就觉得气氛怪怪的,苏颜笑得特别干,他忍不住问:“你干嘛呢?”
“整理衣柜。”苏颜正在小衣帽间门口站着,推拉门还没关好,只好随口胡诌。
“恩,你继续,我没事做,过来看看你。”赵夑自顾自走到苏颜的小沙发前面坐下,两条长腿随意一伸。这屋子他来过不知道多少遍了,自在得很。
苏颜只好硬着头皮,在步入式衣帽间里东摸摸,西摸摸,装作整理得很认真的样子。一边整,一边跟赵夑闲聊。
“刘大仁呢?怎么没跟着你来?”
“帮许宁染搬家去了,估计要忙一天。”
“搬家?”苏颜大叫:“宁染要搬家,我怎么都不知道!”
“昨天晚上决定的。”赵夑见怪不怪地看着她:“估计是怕你敌我不分,跑去告诉陆韬吧。”
“你意思……宁染跟陆韬分手了?”
赵夑懒得回答她的弱智问题。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许宁染跟陆家二老可以说是水火不容,还正面交锋。陆韬没有能早一些做好应对这一天的准备,现在就是想应对,恐怕也是无法可想了。
苏颜光顾着欷歔好朋友这一场伤心,不提防赵夑何时悄然越过房间,站在了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衣帽间。
“你要出远门?”他面无表情地问。
苏颜吓得冷汗都要出来了,慌忙摇头否认。
赵夑一指最近的两格衣柜,每格各有几个空衣架,靠在一起挂在横杆上。
“这两格原来是装满的,刚刚一次性空出七八个衣架。你在收拾衣服。而且,有夏季的短衣服,也有秋装外套,你要去的地方,气候跟K市差别很大。”
苏颜瞬间无语。她一直觉得自己作为律师,逻辑思维已经够强,但在这个特种兵王的面前总像小孩子玩把戏。她只好不说话,负隅顽抗。
赵夑脸色难看到极点:“你果然想去桂省!”
这两天不见她缠着他,就知道这家伙在家里打歪主意。
“颜颜,这是我的事,你跟着瞎搀和什么?有人就想利用静宜,在四年后搅起轩然大波,你还往这些人枪口上送?”
苏颜看事情也瞒不住,索性不再装死,直截了当地问赵夑:“你敢说,你没有打算去桂省?”
赵夑语塞。这小丫头精灵得很,偏偏面对这一双澄明的眼睛,他就是说不出顺理成章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