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民间的禁忌,晚上千万不要把衣服晾在外面。”姜天开始说起了这次的偷孩子事件,“事情就是从晚上晾在外面的那件小孩尿布开始的。”
谢家添丁进口,他家媳妇产下了一个小女婴,婴儿总要包尿布,这年头的尿布都是湿了洗干净再用,还没有出现一次性使用的那种便捷尿布。小娃的尿布换起来频率不低,有一天晾在外面,家里人漏收了一块回来。
“第二天早上,谢家婆婆发现这尿布上有两个红色的小点!”
姜天觉得谢家婆婆没有放在心上也是情有可原,“那两个红点真心不大,也就是米粒大小,乍一看谁也没有往血滴上面联系,以为只是沾到了什么果实的汁液。这块尿布也就没有继续给小女婴使用。可谁想到只过了两天,那个才出生三个多月的小女婴就不见了。”
“后来呢?”梁志智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
“死了。”姜天无奈地说出了这件事,“这事情很古怪,这女婴是半夜失踪的。婴儿与谢家儿子、媳妇在一间房里,八月的天稍微开了一些窗,不过父母二人睡得都不沉,小婴儿晚上总会哭闹,他们随时都要起来。而那天没有发现任何强行进入,其实是没有任何外来的可疑脚印痕迹,这个小婴儿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谢家媳妇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有一阵冷风吹进了房间,她转了个身体就发现躺在身边的孩子不见了。
谢家人都急疯了,这三个月的女婴又不会走路,他们翻找了家里四周,半夜也弄醒了四周的邻居,但是根本没有发现陌生人出没。谢家报了警,可是警方调查之后,也没有任何的线索,没有可疑的脚印,没有破门而入的痕迹,更是没有爬窗的痕迹,这小女婴就像是被一阵风卷走了。
这事情闹得动静不小,时隔两天不到,就有人在后山的山脚下发现了一具女婴尸体,就是谢家那失踪的小女婴。她身上穿的就是失踪时的衣服,发现小女婴是被闷死的,后来确定死因是窒息死亡。诡异的地方来了,在她的鼻孔中发现了少许的鸟类羽毛,属于什么鸟类,警方一直没有能给出定论。”
听到这里,木封也严肃了起来,没想到已经弄出了人命,死的还是一个小婴儿。他有不详的预感,这个谢家的小女婴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后来有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关注其这事情?”
姜天继续说了下去,“后来的两周里又出现了两起这样的事情,其中一个发现了尸体,但钱家失踪的女婴至今下落不明,他们找上了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孩子找回来。
我调查之后,发现了这三起案子的关联,其中他们三家人都在夜里把孩子的尿布挂在了室外,还有这上面都有不太起眼的两滴红色血迹。通过那尿布上的红色血迹,我发现它留着一股凶气。而死去的第二个婴儿也是窒息而亡,鼻孔中也有羽毛。这些线索加在了一起,我有理由怀疑这是姑获鸟犯下的案子!”
木封认同姜天的这番推理,这案子在普通人看起来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小婴儿如同突然离奇失踪后被杀,只有从未见过的奇怪羽毛出现在尸体的鼻孔中,这都让人束手无策。
“姑获鸟,有九个头,一般出没在七八月间,是死去孕妇不甘的亡魂所化,她们一般只在夜晚出没,如果看到有小婴儿的衣服晒在外面没收回家,就会在衣服上滴上两滴血作为标记,之后趁着这些人家不注意偷走婴儿,把这小婴儿当做自己的孩子。不过,关于姑获鸟偷走婴儿之后怎么对待孩子的记录倒是很少。”
陆吾说话了,“后面的记录少也很正常,把孩子偷走了之后,一般人追不到她们,怎么继续记录?这些姑获鸟多半都是性情残暴,婴儿到了她们的手里多半都是死,有些是被直接杀害,有的是随便把婴儿扔到了山林间,不说是不是会遇到猛兽,就是不给婴儿吃喝几天,这些婴儿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
“她们偷了婴儿又扔掉?或者杀掉?不是说她们把这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吗,这次死了两个,还有一个没有消息,说不准真是留下了小婴儿的性命,母性大发抚养她了?”
梁志智觉得姑获鸟既然是孕妇亡魂所化,不至于对于孩子彻底的丧心病狂吧?
木封给了梁志智一个你太甜了的眼神,“你要有一个认知,亡魂一般都是没有多少理智的,有理智的亡魂超脱了鬼的范畴。这姑获鸟是孕妇死后的怨气所化,她们执着于没有生下一个孩子,偷走了别人的当做自己的。可是,对于姑获鸟来说这个偷来的总不是自己的。
其实,普通人之间也有类似的案子,比如说死去孩子的母亲偷走了其他人的孩子当做是自己的,这是一种感情的转移,可是一旦这小孩不能满足她的幻想就很有可能被杀害,作案者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国际上已经对这样的犯罪心理开始了正式的研究,米国也有了相关的侧写部门,这种变态的案子你没有听说过?”
梁志智摇头,他对这种变态犯罪的案件真的不关注。木封涉猎的范围有些广,为什么就不能忘真善美之类的方向发展。好比他,在喜欢上一只白兔子之后,专门研究起了时尚动态,设计起流行的毛茸茸尾巴造型,这样的兴趣爱好才比较健康。
姜天把大致的情况说了,见木封三人对此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就说出了这次任务的关键部分,“我虽然基本确定了是姑获鸟作案,可是她抓了第三个孩子之后就失踪了。我们要把她找出来,还有要把那个孩子给找回来。”
这才是一个难点,三个孩子失踪的地方不是同一处,不过都是同一座山附近。两次发现婴儿的尸体都是在山里,可以推断姑获鸟应该就在山的某一处。但是这座山不小,没有开发的地方占了一大半,姜天明知大致的范围,却一定办法都没有。
“姑获鸟在尿布上留下了血迹,这就便于追踪了。如果你手里有姑获鸟留下的羽毛,那么定位能更加精准一些。”木封有七八分的把握,只要他们有姑获鸟留下的羽毛就能把这只凶兽揪出来。
姜天眼睛一亮,羽毛他有,是从前两个受害者那里得来的。
钱家到处找孩子,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想到要请道士帮忙,这事情不只拜托了姜天一个,不过前面找的那几位真是江湖骗子,除了耽误时间一点忙都没有帮到。
姜天的本领不高,他的师父也是半吊子,他师父从前一直都在城隍庙中做道士,所以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与当地城隍的关系还行,给姜天开了后门,让他在终于练出一些灵气之后,能有资格在城隍中挂单接一些简单的任务。
姜天清楚自己的本事,他理论知识比较丰富,可是实际操作上,受到自身的技能局限,没有能力正面迎战姑获鸟,就立马挂出了请求帮助的玉简。
要说这挂靠城隍体系的修士联络网,已经使用了几千年,运作十分成熟。每个修士进入后都有一个自己的代号,这个代号接了多少的任务都能够查询,甚至能查出这任务大致的难度。这难度没有官方认定,不过好比用这次的扑杀姑获鸟事件来说,有人认为简单,有人认为困难,但多少都能明白这修士接下过什么任务。
其实任务的具体内容是不会详细写出来的,因为都是双方私下间才会具体交流,明面上也就是查到了酱油发布捕捉姑获鸟的任务,如果木封完成,在木头这个代号后就有了一个完成的标志。
不过,陆吾觉得光是这样一个比较简单的记录交流网络已经能看出很多问题了。假设陆吾没有一睡几万年,他在秦朝的时候就出山了,然后加入了这个修士联络网,他有能力却不飞上上界,一直在人间活动,那么他的身份记录上就有很长的一串了。
当然了,谁没有几个马甲,如果觉得这个马甲存在的太久会让人让人了无端的猜测,那从头再来也无所谓。陆吾闲来无事,稍微观察了一下这个修士联络网,他发现这个修士联络网很有意思,基本上所有挂单的修士第一次任务时间都是在一九四五年之后,陆吾肯定这里有不少人都是用了新马甲,而他们之前所用的代号暂停不用了。
看起来是在一九四五年前后,这个联络网发生过一次大的变动。
眼下这些都不重要,找到那个孩子才是当务之急。
木封取了那块滴血的尿布还有残留的羽毛,他已经学会了追踪术,可以查找出这姑获鸟的踪迹,只要这个地方没有特别的禁制,甚至能看到被追踪者正在做什么。
木封凭空画出了一幅星图,把羽毛抛入其中,只看到这星图闪烁着金光,然后冲向了天机,有些像是全球定位一般,找到了姑获鸟的位置,然后他们眼前就出现了姑获鸟的虚像。
只见在一处荒草丛生处,有一只九头人面鸟,她的九个头上各是狰狞的表情。而她的翅膀暴躁地拍打着,在她的身边传出一阵可怜的婴儿哭泣声。
姜天看到了女婴的样子,小婴儿的情况不妙,小脸涨红,但起码这也是一个好消息,女婴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