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薇纳斯不会离开木屋,冒险家伯尼丝不存在任何嫌疑,而扎克小队已经永远留在旷野……有机会画出悬赏令上那张素描的,只剩下被柯莱尔放过一命的罗纳小队。
“在法师塔的时候,我该吃掉那三个人类的……”斯图亚特沮丧地咕咕:“吃掉就不会给主人带来麻烦了!”
“这并不是坏事。早些暴露出隐藏的敌人,也意味着我们有更充足的时间应对麻烦。”
雪鸮想了想:“可是主人,如果我们迟迟没有暴露踪迹的话,那个‘圣城主教堂’会否使用某种预言的推演法……借用占卜来推演‘踪迹’呢?”
柯莱尔姿态轻松地倚靠在石头上,轻声说:“如果想占卜,那就悉请自便吧。”
“对哦,预知权柄!”
预知权柄的位格尚在半神之上,如果要寻找某种位格能高于权柄的神秘存在,恐怕只剩下那条仅存在于传说中的宿命长河了。除非那位处心积虑的悬赏者能掌控世界本源,否则,任何指向柯莱尔的占卜都会毫无例外地失败。
世界本源——那可是连半神们都不会触碰的至高隐秘。
“如果‘主教堂’那位存在能掌控宿命长河,又何必以这样拙劣的方式诱捕我呢?”
柯莱尔微笑着按住帽子。
“休憩时间到此为止吧,斯图亚特,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是——我们得去寻找可以过夜的地方了,是的,就像普通人类一样。”
*
酒。
起初还能品尝到一点香醇的韵味,但是灌得太多就只剩苦涩缠绕在舌尖上,灼热的痛感已经麻痹了喉咙,大口吞咽下去,麻木与迷茫只会在腹中愈演愈烈。
罗纳将见底的酒瓶重重放在桌上,伸手按住了胀痛的额角。
没用的,喝酒无法解决问题,无法发泄恼怒,无法挣脱恐惧。酒只是用于惩罚过度思维的刑具,而他是被羁押在酒馆灰败角落里的囚徒。
“头儿,还好吧?”
一杯柠檬水挤开了不省人事的酒瓶们。
浓重的酒味被清爽的柠檬香气驱散,让罗纳浑噩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些。他抬起头,看见艾莉满溢担忧的眼神。
“别担心,艾莉,还不到烂醉的程度……我没关系的。”
罗纳喝掉半杯柠檬水,酸甜果香唤醒了麻木不仁的味蕾:“什么事?”
“从太阳升起喝到傍晚时分。”艾莉指了指窗外即将垂落的黄昏:“喝到老板请人去骑士团把我喊来。这可是圣城,不管从名声还是前途的立场来看,都很难收场的哦。”
“休假期出来喝点酒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艾莉在窄桌另一侧坐下:“‘让酒精代理躯壳是灵魂懦弱的表现’——头儿,这可是你当初教育我们的话。”
“嗯,我只是忽然发现懦弱也算不得大事。”罗纳的嘴角极为勉强地向上牵扯,笑得艰难:“懦弱的人很幸福的,艾莉。他们永远不必站出来担负责任,也无需为荣耀和信条奔波劳碌,更不会莫名其妙地把命送掉。”
“头儿,你还在担忧……”艾莉看了看周围喝酒的人,压低了声音:“关于那个女孩的事?”
无论罗纳还是艾莉都没有想到,圣座竟会对报告里一笔带过的女孩如此重视,甚至让艾莉连夜画了素描画像——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那女孩已经明码标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