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的酒馆里,有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别人故作豪爽常喝烈酒,而他每每来时,只点上一壶清香的梨花醉,细细品尝,这与他略显魁梧的身躯实在不符。
他来的时间向来不定,有时两三日便来一趟,而有时,却是要半年。他来时,总会等到客人都走光时,他才结账离开,喝酒时,总也爱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偶尔将眼神落在玉娘的身上便撇开。他从未像其他男子一般,常与玉娘开着玩笑,顺手摸摸她的小手揩个油,而是静静坐在一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时间长了,玉娘便对他提起了兴趣,也时常会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许久不见他来时,又有些许想念,这样每日等着,待他来时,也有不小的惊喜,这倒也是种乐趣。
这日男子如往常一般坐到了最后才起身结账。
“这位公子。”玉娘不知为何突然叫住了他,这让玉娘自个儿也吓了一跳。
男子停住了脚,转过身定定的看着玉娘,眼神疑惑。
玉娘迟疑片刻,不知讲些什么:“公子为何独爱梨花醉,从不见你点其他酒?”
“只是觉得这梨花同你很像罢了。”男子勾了勾唇角。
“客人们都说我同牡丹般浓烈艳丽,只有你说我像那梨花的。”玉娘有些好奇。
“掌柜的虽容貌美艳,可性子却像梨花。梨花洁白无瑕,不为风尘所染,可也,着实孤独寂寞。”男子细细道来。
“切,我才不信。”玉娘口中虽是如此说,然却有些动容。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玉娘又问道。
“小生杨弘武,年方三十五,尚未娶妻。是广顺镖局的一名镖师。”男子目光柔软的看着玉娘,身姿挺拔,面庞坚毅,留着络腮胡,颇有男子气概。玉娘被他的灼灼的目光看着,有些红了脸。
“我只问你叫何名字,可没问你年纪多少,是否娶妻的。”玉娘佯装恼怒,红着脸道。
“哈哈哈哈……”杨弘武开怀大笑,“即使如此,你便当我自说自话好了。”
玉娘一时无语,只是瞪着他不说话。
“时辰不早了,小生这便告辞了,下次再来你家喝酒。”杨弘武大步踏出了酒馆。
玉娘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不自觉便笑了出来。
这一来二去的,二人便产生了感情,每当杨弘武出去押镖时,玉娘便在酒馆里等着,而他一回来,便也来玉娘的酒馆里帮忙。来酒馆里喝酒的客人们知道这玉娘有了归宿,与城中广顺镖局的一个镖师好了,那是纷纷羡慕那杨弘武得了这么一个美艳小娘子,这下城中的女人们也都放了心,终于不担心那风骚的女子将自个儿丈夫的魂都勾走了。
常来喝酒的老客们还偶尔调侃他俩:“玉娘啊,快些挑个好日子将亲结了罢,届时可得请我们喝酒呀,有什么好酒可不准自个儿偷偷藏着!”
玉娘笑的合不拢嘴,也爽朗到:“到时候定将你们都请去,好酒好菜招待着!”
眼见杨弘武又到了押镖的日子,玉娘很是不舍。
“玉娘,这镖师的工作朝不保夕的,着实不安稳,又要让你日日等我,实在让你辛苦。”杨弘武握住了她的手,“待我走完这一镖,我便辞了这镖师的工作,去当个武师,再来娶你过门,这样我也能日日陪你了,这样可好?”
玉娘点点头,道:“都听你的。”
然他这一去,终究是没能回来。
杨弘武与其他镖师在为一富商押送珠宝去往京州的途中,路遇一伙江洋大盗,武功高强,镖师一行被尽数杀光,无一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