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反应过来季时傿的意思,还欲再问,寂静的林中便忽然传来一声厉喝,“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未免口气太大了些!”
小将士咯噔一下,怎么说埋伏埋伏就来!
相比较于慌张的几人来讲,季时傿看上去则格外的冷静,甚至好整以暇地抱拳道:“黄帮主,久仰大名啊。”
既然被她点破了身份,那群藏在林子里的山匪也不躲了,索性直接亮了相,为首的身穿虎皮,半袒着胸膛,身形健硕,皮肤黝黑,果然如传说中的一般脸上有道狰狞的疤痕,正是黄刀疤。
“呵。”
小将士喝斥道:“黄刀疤!你休得放肆!”
黄刀疤啐了一声,“呸,朝廷走狗!”
一干朝廷走狗:……
季时傿勒紧缰绳,往前走了两步,开门见山道:“黄帮主,从中州逃出来的流民想必都投靠了您,我今日来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将这群流民带走,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你们把这群流民带走了之后要做什么?”
小将士道:“自然是按罪处置,沦为草寇,烧杀抢掠,与朝廷对……”
季时傿忍无可忍道:“闭嘴!”
小将士悻悻然地止住了话音。
“黄帮主,我可以向你保证,这群流民我会安安全全地带回去,不会动他们一根汗毛,你们山寨的人我也不会动。”
黄刀疤冷哼一声,“我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吗?”
季时傿笑了一下,“如果你不信,就不会等在这儿了,在诸位豪士眼里,我应该比其他人多几分信用吧?”
黄刀疤身边的人出声道:“帮主,别信这女的,她跟那群狗官是一伙儿的,信了她咱们就全完了!”
季时傿道:“不信我,你们打算做什么,真想造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山寨就算人再多,比得过大靖数十万将士吗?你们那些刀,弓箭,比得过兵器署制造出的先进军备吗?”
“朝廷如果真派兵过来,诸位觉得仅靠南疆的这些山,你们能扛得住几日?山道多又如何,一把火全烧了,连只兔子都跑不出去。”
方才那名叫唤的山匪骂道:“你少吓唬人!”
“我吓唬人?”
季时傿轻笑了一声,“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在这儿把我杀了,我虽不才,但也是朝中一品武将,杀了我造反的名义就坐实了,落为草寇不要紧,朝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造反,你们试试看呢。”
“马观同现在就守在外面,今日太阳落山前,我要是没出去,他就会带兵进来把这片山全给清了。”
黄刀疤咬了咬牙,面色凝重。
季时傿见他有所动摇,举起一只手道:“我知道,你们仇视官府,受苦的百姓们也只是想讨个公道,我发誓,中州那群尸位素餐的贼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百姓们回去之后定能安居乐业,倘若我有半句虚言,我季柏舟愿千刀万剐,受凌迟而死。”
满山的山匪流民惶然地躁动起来。
他们在沦为山匪前,也只是老实本分的普通百姓,如果不是官官相护,求告无门,如果不是受够了压迫,被逼上绝境,谁会愿意走这样一条不归路。
没人想造反,他们劳心苦力,也只是想守着一间瓦房,两三亲友,几亩田地,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而已。
有人哭喊道:“我的老母亲讨粮时被衙门的人打死了,你能把他们都抓起来吗?”
季时傿道:“能。”
又有人喊道:“我妹妹被府尹的儿子强暴,抛尸田野,你能治他的罪吗?”
季时傿道:“能。”
“我儿子被活生生地饿死了,你能帮我讨回公道吗?”
“能。”
季时傿大声道:“我保证,所有不平之事,都会沉冤昭雪,所有有罪之人,皆难逃刑罚!乡亲们,随我回家吧!”
作者有话说:
小情侣下章要见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