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里好奇地抬了抬眉,“什么病?世子说明白些。”
“是这样……”梁齐因定了定神,“年初的时候地下赌坊与妓院一案徐大夫听说过吗?”
温玉里回想一番,颔首道:“略有耳闻。”
“李寅元在妓院里得了病,我长姐似乎被他传染了,但毕竟男女大防,她又怕被人说三道四,所以一直不肯看大夫。”
温玉里凝眉道:“妓院得的病?”
梁齐因点了点头。
“那不能拖着。”
温玉里沉声道:“劳烦世子带路。”
梁慧芝前些时日带着李倓去了锦州避难,等到李寅元被处斩之后,又过了几日她才回来。距离她第一次将得病的事情告诉梁齐因开始,已经过了几个月,如今具体病情到何种地步了谁也不知。
梁齐因带着温玉里到的时候,梁慧芝正坐在后院的石桌前做绣活,先前一个多月的劳途奔波与担惊受怕,使得她苍老了几岁,仔细看两鬓甚至有几根华发。
廊下正温习功课的李倓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清来人后从案前站起,欣喜道:“小舅舅!”
梁齐因手指微抬,“你先去后面温书,一会儿舅舅去检查你功课。”
李倓重重点了点头,“好!”
“长姐。”
梁慧芝放下手中的绣活,抬起头看到梁齐因身后的温玉里,面纱外只露出的半张脸都清丽动人,梁慧芝面色倏地一僵,扯了扯梁齐因的袖子,压低声音斥道:“你这是做甚么?”
梁齐因不明就里,神色怔住。
梁慧芝愤然道:“小六你怎么能……怎么能背着时傿往博文馆带女人呢。”
“啊?”
梁齐因意识到她误会了,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那是大夫,阿傿进宫了,她知道的。”
“大夫……”梁慧芝松开扯着他袖子的手,怔愕了一瞬后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大夫是过来干什么的,顿时后撤两步,慌乱道:“我不、我不要看大夫……”
“不行。”
梁齐因拉住她的手臂,不容分说道:“不看大夫怎么治病。”
“我不看,我不要。”
梁慧芝用力地想要扯回自己的手臂,“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我……”
这时一旁一直沉默的温玉里开口道:“夫人不必觉得那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病症,不用怕就医,我只是大夫,我只负责治病救人,仅此而已。”
梁慧芝目光闪躲,将落不落地望向温玉里,她心里虽动摇,但这种私密的病情又岂是能让外人知晓的,且不说这小丫头能否给她治好,她自己也不愿意在旁人面前袒露,这种病让外人知晓了,无异于是对她自尊的践踏。
温玉里见她不愿,只好再次开口道:“夫人,令郎尚且年幼,您也想陪伴他长大吧。”
这话戳到梁慧芝的痛处,她闭了闭眼,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
温玉里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夫人,别怕,没什么病见不得人的,你只要明白,生病就得医治,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