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雷魄低沉暗哑的嗓音。
蕈业贵的手一转,改为撩起许殷竹的衬衣袖,最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一手将烟头拿下,当着许殷竹的面吞云吐雾。
哪怕说的再含糊不清,许殷竹还是清楚听到了。
他说的是“的确拍到了”。
“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蕈业贵说完便将烟头摁灭在走廊的垃圾桶上,抬脚穿过走廊离开。
许殷竹其实很想问拍到什么了。
刚刚蕈业贵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率先想到前夜雷魄对他的所作所为,还有自己房间的摄像头。
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雷魄那样对他,就是为了让对他有意见的蕈业贵满意。
他还呆站在门口,雷魄浑身烟味走出来锁门。
雷魄也没有问他昨天去了哪里,也没有问他去找徐煜城干了什么,为什么一走还一晚上。
只是告诉他:“你今天也休息。”
说完雷魄就顶着红血丝和黑眼圈去了片场。
许殷竹失落的开门走进去。
他太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不过他睡的一点儿都不安稳。
梦里的雷魄一会儿拿着手铐要把他囚禁在地下室,一会儿的雷魄又换了副面孔,视他为空气不闻不问。
怎么会这样呢?
和雷魄在一起明明是幸福的,为什么现在这么痛苦?
雷魄真的对十年的他已经彻底厌倦了吗?
那些试探的回应真的完全是在表演吗?
痛苦回忆不断交织,身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长时间没有进食胃在灼烧,偏偏身体还如坠冰窟般的冷。
他挣扎着想从梦境逃脱出来,反而越加深陷其中。
再次睁眼,他看到雷魄模糊的身影,还听到雷魄担忧的声音,“发烧了。”
许殷竹的情绪还在梦里,他拖着沉重的身躯想要远离雷魄。
雷魄用宽厚有力的肩膀将人控制住,“乖,我们先喝药。”
许殷竹没什么力气的胳膊想要推开雷魄的桎梏,“不是说不配合我演出了吗?那我是死是活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雷魄发现自己就不能放大话。
在许殷竹面前他就得当一条听话的狗,不然许殷竹就一定会难受。
“我瞎说的,瞎说的,乖宝要我怎样就怎样。”雷魄把人抱进怀里,语气和哄小孩儿一样,“乖宝当然是要好好的活着了。”
“喝完药我们就好了啊。”
雷魄终于哄着许殷竹喝下药,然后拿出一颗无添加的杏干,塞进许殷竹嘴里。
这是许殷竹为数不多能吃的,也是能解许殷竹苦的唯一食物。
喝完药,许殷竹感觉自己又被喂着喝了几口粥,然后被一具像暖炉般的身躯抱着。
难受感减弱,他这才安稳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