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解其用意,但见着院中顿时亮起来,添了不少烟火气。
“明砚舟。”容昭轻唤。
“在。”此刻,明砚舟的视线里是一片光亮,他弯了弯眼睛。
“隔壁那间房已收拾好,”容昭轻声道:“你若是疲累,可以暂歇。廊下的灯笼我会日日点的。”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容昭急忙道:“不必说那些感激之言,若算起来,你助我良多。我能为你做的,也仅有这些力所能及之事了。”
明砚舟的眼里染上愉悦:“好,我不说那些话。”
他抬起头望向空中那轮明月,不知不觉竟已至月半。
月华遍地,宛如银霜。
之后两天,容昭一边安心养伤,一边和明砚舟计划着如何应对两日后的庭审。
那一日终于来临,这仿佛是全城的一大盛事,容昭还未出门,府衙门口便已围满了人。
容昭伤已好了些,但仍不良于行。
她让丽娘租了辆马车,将里头铺满厚实的棉被。
在丽娘的搀扶下,艰难地登上了车厢。
她仍身着男子的衣裳,这几日身形越发消瘦,笼在宽大的衣袍中,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起来。
马车粼粼前行。
尹之正也未料到这场审理会有如此大的阵仗。
他理了理身上的官袍,领着魏清来到前堂。
目光扫视着下方的百姓,那一眼里含着无比的轻蔑,仿佛看着什么蝼蚁一般。
随后提步坐上那张案台之后,描金的牌匾高悬,看着似乎很有些威严。
马车在街口便挤不进来了,车夫朝车厢内扬声道:“小郎君,马车驶不进去了,要不您下车走两步?”
丽娘撩开帘子,见前头人山人海,顿时一阵愕然。
容昭自然也看清了这一景象,她隐隐勾起了唇角。
这案子,闹得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大一些!
明砚舟站在马车外,看清了眼前的情景,又转过视线看了容昭一眼,低声道:“紧张吗?”
“不紧张。”容昭笑道。
丽娘听不见明砚舟的话,她疑惑地看向容昭:“小娘子,您说什么?”
“没什么。”容昭摇头:“这便下车吧。”
原本鼎沸的人声在看到容昭的身影后,顿时安静下来。
他们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道,供容昭通过。
她腰背处的伤仍隐隐作痛,在丽娘的搀扶下慢慢地往前挪动步伐。
额头上隐隐沁出汗,脸色看着仍有些苍白。
围观的百姓们看着都有些不忍。
明砚舟亦是。
他如一道雾般跟在一旁,眉头隐隐皱紧:“容昭,你还好吗?”
容昭闻言,摇了摇头,轻声道:“无事。”
话音刚落,她腿下一软,整个人都往前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