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先前那份口供是断案关键的话,那么这些实据则是能一下子就钉死这桩案子的有力佐证,如果说听那些官员口述的关于舅舅贪墨一案,她还有存疑,还有疑问的话,那些此时手上的这些实据,则是能彻底击垮她对舅舅的信任,毁掉她信仰的东西。
她清楚舅舅的字迹,也了解许多关于舅舅的事,这些实据都能在舅舅先前所做的事情上,一一找到对应。
顷刻间,她觉得她这一年来的蛰伏都是个笑话,她开始不信任这世界的一切。
耳边嗡鸣,依旧听到崔燕恒的声音:“你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些东西可以很快就定死你舅舅的罪,可我还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拿出来过吗?”
“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学生,而是因为他在你们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曾经那么光明磊落,那么地好过,若是这些东西一出现,不少人的信仰就真的要崩塌了,不出现,你们还能自欺欺人会儿。”
“萧柔,虽然你舅舅的事,和你没关系,可外边的人如今对你的态度是如何,相信你也知道。”
“我希望你能好好留在庄子,你想赎罪也好,想踏实过日子也罢,只有我,能让你暂时避开那些言论。”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禁带了些嘶哑,
“明白吗?”
他没能得来萧柔肯定的答复,只看见她犹如被彻底抽去魂魄的木偶,连基本的表情都不会作了。
她目光呆滞地转身离去时,他甚至害怕地抓住了她的手,后发现她通体冰冷得吓人,明明天气还没有转凉。
他把她往怀里一带,牢牢抱紧了她,像是在试图攥紧手里的一把流沙。
“萧柔!萧柔!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可萧柔现在内心受到冲击,蜷在他怀里不会说话。
他开始越来越害怕,把真相告诉她,怕她完成了心愿要走,继续按照李应琦计划好的事来做,又怕她如现在这般表现,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怕她又像当年在府里被他折腾得狠了,再度引发心气郁结,绝食而死。
“萧柔!你欠我的还没还清!你不准这样!不准这样!听见了没!”
他抱着她,不停地去亲她的唇,咬她的耳朵,搓热她的手,试图唤回她一点反应。
年少成名,全知全能的世子,这一刻竟无助得像个孩子,无比恼忿因为自己的粗笨,把一件珍爱之物弄坏,却不管如何哭着拼凑,都拼凑不回原来模样的恐慌无助感。
世子在离开庄子前,都抱着萧柔不停地说话。
他说尽他这一生中最多的好话去哄她,告诉她,只要她变回来,不管是打他还是杀他,他都受着。
最后,他忍无可忍,抱着她在耳边低吼:“萧柔!!你看着我!我骗你的!你舅舅根本没有贪墨,那些证据是我伪造出来骗你的!目的是向你复仇而已!现在这游戏不好玩,我不玩了!你生气啊,你来杀我啊。。。”
可她还是那个木木的样子。
有些东西不是他想承认是骗她,那就是骗她的,那些实据都是实实在在有依有据,是舅舅亲手犯下的,不是三言两句说是假证据骗她,那就是骗她的。
所以她舅舅的确是做了,所以刑场上,他才会对她说,是他做错事,原来并没有撒谎。
这段时间,世子休养得差不多了,回到京中上衙,几乎每隔一天,他就要连夜赶到庄子来看她,然后又在深更半夜驱车回京,好不奔波。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