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田中令,倒是往来甚少。
赵书廷的左手握紧了些,右手抚上桌上的酒杯,还没动手。
“大人可知,最近风口紧得很,这生意买卖也不好做啊。”
这田中令独自先吞了一口闷酒后,又对着冷大人苦诉了好几句,他的神色难看,这一副愁容都映在了酒盏中。
“之前城里闹什么刺客细作的,搞得这城内设防是要比往日里严峻很多,就算是拿着上面的令,也不是每次都有用的。”
“说的太多,这搞的越紧,越是怕暴露啊。”
立于刀尖之上,很是怕立刻就见了血。每走一步,都是颤栗许多。
最后那半句话,像是咬着后牙说的,话里的担忧,甚是明显。
这想着后果,突然也是觉得这再美味的酒酿,这时尝起来也是如同嚼蜡。
“先别急啊,现在不是已经放松了吗?”
田中令听完了冷大人的话,还觉得是他不大清醒,他又敲着面前的桌子,扣了扣手指,在向他强调这件事的严重性。
“我老是觉得最近这心口有些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老是觉得,这事情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说着说着,这田中令还真的捂上了自己的胸口,感觉气闷的很。
“怕什么,就算是出事了,也能保住你的。”
“大人是指?”
他又反复向冷大人确认了一番,好似是得了心安的答案。
“也是,等着殿下即了位,万事也都太平了。”那还怕什么。
“闭嘴,这等事,嘴上可不能胡说。”
这什么殿下即位的,冷大人的心思还是挺谨慎的,及时的叫他住了口。
心里知道了就是。
赵路苔手边的这壶酒就要喝光了,他又不时的抬起了眼来看着赵书廷的脸色,这话间是说的哪位殿下,可不就是修王吗。
前些时日,他在另外一家酒楼喝酒,也是听见了几个不知道死活的喝高了在议论皇家立储之事,席间也说到了修王和那个逆王。
这等明显的口风,也不知道最早是从哪里传出的。
只是,赵书廷还挺淡定的,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却是气息平稳的很。
在这阁间,守着这漆黑,是有好半个时辰,隔间的话断了好一会儿,又听得有人来报,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后又听见了那田中令说着冷大人慢走,这场席,原来是已经完了。
他该说的都说了,赵书廷该听见的也都听见了。
他还没走,赵书廷和赵路苔也没有发出点别的响动,忽而窗外正有好几声烟花绽放来的声音,那于天中四处掉落的流光,正有一抹落在了赵书廷的眼里,赵书廷一时被吸引了过去,恍了神,直到赵路苔起身去点烛火,也知道,那边的人是已经都走完了。
——
“原来是为着这个?”
阁间内终于是亮堂了些,刚刚闷在这漆黑的小阁间里,也不敢闹出点动静,实在是有些憋闷。
“是啊,我想着,要是大哥亲耳听到了,这可信度才够高啊。”
不然依着他这个性子,赵书廷多半是不会信他的话。
“今日这样的安排,你也是用了心思的。”
“大哥这是在夸我吗?”
赵路苔又坐了回去,还对着他笑,这桌上的菜都有些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