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堵了四个侍卫,为首的那人面目铁青,张口就问,“今夜谁在小厨房当值?!”
赵荣华心里咯噔一声,隐隐觉出不好,身后有人小声开口,“是香月,还有…”
还有我。”
赵荣华对上那个人的眼睛,他也同样打量着赵荣华,少顷,遂一摆手,另外两人不由分说,押了赵荣华便走。
推搡间她听到了缘由,今夜送去的汤羹,有毒。幸好侍卫验出蹊跷,这才没入容祀的口。
赵荣华想起傍晚时分看到的那两个身影,她挣扎着猛然回过头去,厢房里的几个人挤成一堆,逐渐消失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
还未走近,便听到香月的哭声和尖锐的嚎叫声。
赵荣华从未见过如此场面,侍卫拿着带倒刺的铁鞭,狠狠抽打着香月,铁鞭绽开银光,携着血水四下横流,浑然入了地狱般。
她突然间听不到任何声响,除了循环往复的耳鸣声,大脑一片空白。
殿下,奴婢没有下毒…”她忍住喉咙的恶心,跪在青石板砖上。
话音刚落,容祀抬脚踹向她肩窝,一脚把她蹬翻倒地。
赵荣华的两只手按在碎石子上,后仰着倒了过去。她咬着唇,又很快爬起来,煞白着小脸跪回原处。
风很大,吹得桑枝呜呜作响,檐下的灯笼时明时暗,本就不厚的裤子仿若浸了凉水,冷飕飕的扎人。
容祀裹着狐裘大氅,转身坐到黄梨木方椅上,左腿叠着膝盖,露出玄色皮靴。
想杀孤?”
他声音清淡,还带着一股笑意。
赵荣华轻抬起头,容祀带着兜帽,刀劈斧砍般精致的脸,在冷光下显得异常阴森。
殿下明鉴,奴婢从未有此念头。”
赵荣华的额头贴在嵌了石子的手掌上,行过礼后,复又直起身子。
还在嘴硬…”他垂下眼皮,目光落到那截纤细的颈项,“孤过来,无非是想给你们留个全尸,既然不识趣…”
他躬身,一把攥住赵荣华的脖颈,五指夹紧。
赵荣华仰起头,扒着他的手腕挣扎,双眸立时憋出水雾。
那就去死吧!”
他用力一甩,赵荣华跌到香月身边,侍卫撩起铁鞭,划着铁蒺藜就要上前。Wwω。á⑥Kδω。Cóm赵荣华情急,不管不顾的抢先开口,“殿下,奴婢能自证清白!”
侍卫看向容祀,把手中的铁鞭暂时收在掌中。
你求孤…”
求殿下!”
一句话截了容祀剩下的半句,他捏着手指,漫不经心的斜瞟过去,还真是没有骨气。
空气里是骇人的静默,老鸹嘶哑的叫声像是凌迟,一刀一刀割过她忐忑的胸口。
终于,容祀往后一靠,懒懒笑道,“若证明不了,便把你剥了皮,做成灯笼,年后上元节,挂在宫宴上供人赏玩……”
他说的再轻松不过,犹如唤人吃茶饮酒,却叫赵荣华听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