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夏依旧被禁足,忍冬的话只是骗骗民众罢了,司夏还是那个不贞洁的凉王妃,这般想着,司夏被皇家彻底厌恶,成为不愿意提及的丑闻,四皇子木双域听到后也厌恶地骂着司夏不受妇道。
司夏听着,面上的表情有些木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何云书看着,只恨恨地说着,“你若是跟我走,我必定不会让你受这般委屈。”这般说着,声音带着几分沧桑,司夏只看了何云书一眼,“我如今这般,不就是因为你么?”司夏的声音不喜不悲,似乎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像是参破红尘一般,带着几分难以言诉的悲哀,司夏转身离开,何云书看着,分明在司夏眼里看到了怨恨,如果不是他,也就没有那般的祸事了,何云书怔愣在原地,不忍在回头,只能慢慢地走了出去,隐在暗处,眼角却带着些许悲伤,像是失去重心的孩子一般,就这般,觉得整个天都暗了下来。
木双笙终于班师回朝,听说司夏的事后,只微微皱眉,“我不信这是阿夏的作为。”这般说着,慢慢走进司夏的院子,却发觉司夏的院子里面有些荒凉,不由得脸上带着些许怒意,看着管家,管家冷汗淋漓,他没有想到即使王妃一如当初的冷淡,没有想到即使王妃传出那般的丑闻之后,凉王殿下依旧把王妃娘娘放在心上,木双笙看着管家的神色,几乎立刻就知道了管家在想着什么,脸色冷了几分,带着几分杀意,“把管家带下去,按以下犯上处置。”随即看了看神色有些害怕的众人,开口道,冷冷地声音带着几分不耐,这般说着,“你们记着,你们不过是凉王府中的奴婢,仅此而已,凉王妃再如何都是你们唯一的主子,若有下次,管家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是。”周围的丫鬟都点头应是,何云书在一旁看着,心里微微蹙眉,倒是没有想到凉王殿下竟然这般看重司夏,这般想着,司夏定然是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的,何云书不由得暗自懊恼,正想着,凉王殿下剑芒一指,“谁在那里?”
何云书只得摸了摸鼻子,略微有些尴尬地走了出来,“火凤神医。”何云书这般说着,声音带着几分调侃,“也就是阿夏在名义上的奸夫。”何云书说着,看着木双笙,木双笙神色不变,只慢移开何云书肩上的剑,“谢谢你一直在司夏身边。”
“没事。”何云书摸了摸鼻子,木双笙看着何云书,冷声说着,“别再败坏阿夏的名声了,否则,我不介意看看神医的鲜血是什么颜色。”声音带着几抹冷然,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何云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在木双笙身后,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竟然莫名地抖了抖。
“阿夏,我回来了。”木双笙的声音变得极其柔和,看不出他沾染了半点血腥,何云书听到这声音才有些惊讶地看过去,据说凉王殿下一回京都就直奔凉王府,现在看着,木双笙竟然换了一身白衣,配着浅浅的笑意,分明是儒雅的书生,哪里看着像是征战四方的将军,何云书这般想着,敛下了眉。
“你终于回来了。”司夏看着木双笙,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一般,带着浅浅的歉意,“我没用,没管好这凉王府还给你惹了污名。”这般说着,司夏站起身,跪了下去,就像是普通的王妃一般,礼数上没有半分的不敬,木双笙看着,微微皱眉,“你还是这般疏离,自从进府就是这般,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木双笙说着,声音淡淡地,“或许我真的错了,我之前一厢情愿地以为留着你在我身边,说不定,你就可以动心,现在看来,还是我奢望了。”
“王爷言重了。”司夏这般说着,声音淡淡地,带着几分敬意,可是,何云书都能感觉到司夏的疏离,木双笙看着,只微微叹了一口气,“既然这般,等此间事了,我就放你自由吧。”说着,转身离开,胜战的喜悦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何云书看着木双笙离开的背影,看着司夏的身影微微抖了一下,这才慢慢开口,“你为何,对凉王殿下这般冷淡,我看着,他是真心待你的。”
“我知道,只是我的诺言在幼时已经许了出去,今生如何再也没有缘分了。”司夏悠悠地叹了一声,慢慢向着内院走了。
数月之后,江山易主,四皇子木双域登上皇位,太子殿下和凉王殿下因谋反关押,何云书看着司夏,“你分明是不愿的,为什么还要帮着四皇子去盗那什么行兵布阵图?”
“那就是我的诺。”司夏说着,悠悠地叹着,“有些事情,一开始便错了,那就错吧。”司夏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何云书看着,只觉得有些心疼,他想唤醒司夏,却发现司夏甘愿沉迷在她编造的美梦中。
“王妃娘娘,凉王殿下让属下带着王妃离开。”下方跪着一个人,司夏只淡淡笑着,“不必了,你走吧。”
何云书在远处看着,司夏眼里竟然带着几分死志,何云书大惊,“你如果不愿意当着什么王妃了,就跟着我浪迹天涯,或者,我们归隐,不好吗?你没有了四皇子,没有了凉王殿下,还有我在你身边,阿夏,阿夏……”
司夏却早已饮下皇帝赐下的毒酒,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手里的画卷,何云书低头看过去,那竟然是凉王殿下与司夏,何云书看着画上的字,不由得缓慢念出声,“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嘴角不由得溢出一丝苦笑,看着司夏,“原来你的诺早已给了他,只是你认错了人。”
何云书这般想着,眼角突然滑落一滴眼泪,带着几分无奈。“我竟然落泪了。”声音带着悲伤,那一日,京都落雪,三日未绝。何云书这般想着,“既然你那般遗憾,我便让你后悔一次吧,谁让你竟然是让我学会落泪的女子呢。”声音带着几分情欲之苦,“师父让我参情,我终究还是不懂的,舍得,有舍却未必有得,这便是了。”
何云书说着,咬破了指尖,鲜红的血液流出,何云书乃凤凰转世,体内蕴含上古神力,可以回溯时光,何云书嘴里念念有词,师父踏云而来,看着,也只得微微叹息了一声,凤凰痴情,认准了便是一生,他一直以为何云书性子风流,不会有情劫,哪里知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低低开口说着,“痴儿,也就由着他去了。”
“阿夏,这一世,你因我这般痛苦,就不要记得我了,”何云书说着,在司夏的唇边落下轻柔一吻,眼里带着缱绻情意,看着司夏的眉眼,何云书这般说着,“我这一生因着你也痛苦不已,我也不愿记得你了,我何云书以上古凤族,割舍此情,再无牵挂。”
何云书声音刚刚落下,便下了天罚,天道是奔腾向前的,何云书回溯时光便是违背天道,自然是要受到天谴的,何云书看着雷劫,心里倒是丝毫不惧,一旁的师父看着,不由得大惊,“痴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师父,做凤凰太痛苦了,何云书想做人去。”这般说着,生生受了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之际,何云书却无意再为凤凰,硬生生脱了仙胎,跪在师父面前,低声说着,“这一世,何云书受尽了痛楚,还望来世不懂情爱,请求师父封印我的成人之身,我愿化为十岁稚童,再不涉人间情爱。”
“唉……”那个人只微微叹了一声,抬手施法,“去吧,为师已为你封印,若是再与你的命定天女,封印便会自动解除。”说着,一道白色的光束打入何云书的体内,师父突然坏心思地笑了笑,受徒弟欺压了许多年,他自然要好好回抱一下徒弟,更何况那光芒只会让他痛苦不已,他这个师父果然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何云书若是知道他最亲爱的师父是这般想的,内心绝对一万只曹尼玛奔腾而过,徒留何云书一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