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却摇了摇头,开口说着,“我觉着小姐怕是不会喜欢这个东西。”这虎崽虽然瞧着讨喜,但是毕竟是凶猛的生物,小姐那般柔弱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动物?忍冬这般想着,摇了摇头,“你还是把它放了吧。”
晴欢却不同意,看着忍冬,“我才不放,这可是上天给我的虎崽,定然是想着让我给小姐去,我不听你的,我要把这虎崽抱去给小姐,你让开。”晴欢说着,小心翼翼地把虎崽抱了起来,在怀里轻轻哄着,忍冬笑了笑,“算了,反正闲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听你的,去看看小姐的反应吧。”忍冬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笑意,跟在晴欢身后走着。
傍晚的风带着几分微凉的湿意,忍冬看着房间里面看书的小姐,还没有点燃蜡烛,忍冬不由得走上前去,看着小姐迷茫的脸色,只觉得有些心疼,为司夏点燃了蜡烛,“小姐,天色已经暗了,你怎么不点蜡烛呢?”声音带着几分体贴,看着面前的司夏,忍冬心里一直把司夏当作自己的姐姐,看到司夏这般伤神,心里也有些伤感,司夏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忍冬,只是温柔地笑了,“我看书迷住了,一时间没有注意,你去哪儿了?”
“我刚刚随晴欢去看到了一个小东西,”忍冬说着,后退一步,身后的晴欢抱着小虎崽出现在司夏面前,忍冬开口,“这小虎崽是晴欢发现的,她说要给你养,小姐,你真的要养吗?”忍冬眼神里面带着几分害怕,“我看着,总是觉得有些危险,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养了好不好?”
司夏瞧着晴欢手里的虎崽,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你这是在哪里发现的?”声音还是那般软糯,但是夹杂着几分沙哑,听着,像是哭过一般,但是面上带着一抹温婉的笑意,想来,司夏定然是不愿意她们知道的,忍冬和晴欢这般想着,彼此对视了一眼,晴欢回答着,“这是我在后山发现的,也不知道是谁将这小虎崽扔到了这儿,我当时发现它的时候,它正饿得奄奄一息,我小心翼翼地养了几日,它才愿意给我抱着。”晴欢说着,“我看着小姐最近心情有些不好,这才想着把这个小虎崽送给小姐的,小姐定然喜欢这小东西。”晴欢说着,看了司夏一眼,眼里带着几分犹豫和隐瞒,其实这小虎崽是凉王殿下特意寻来给王妃的,只是眼下,凉王殿下不能直接给司夏,晴欢看着那个时候,凉王殿下心里的纠结是真的,眼眸中的情意也是真的,只是凉王殿下有些不能言说的苦衷,只得这般瞒着王妃娘娘。
司夏却没有没有注意到晴欢眼里的异样,只是看着晴欢手里的虎崽,笑意温婉,“我看着这虎崽倒是精神,能给我抱抱吗?”司夏问着,看了看晴欢,晴欢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把虎崽塞到司夏怀里,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只虎崽竟然异常温顺地在司夏怀里窝着,就像是一只小猫咪一般,晴欢瞧着,倒是惊讶不已,直呼小姐与这小虎崽有缘,“当初我能抱着这小虎崽还是喂了它几天肉食之后,忍冬姐姐刚刚抱着,小虎崽都是低吼,像是极其不满意一般,但是,这小虎崽到小姐怀里却是温顺极了,丝毫看不出百兽之王的样子。”晴欢说着,摸了摸虎崽的毛,虎崽回身吼了一声,晴欢看着,“你这个没良心的,这才到王妃怀里多久,竟然就变心了,真是伤心,一点都不爱我。”
司夏瞧着,心里也是惊讶不已,但是想着倒是不错,嘴角带着温婉的笑意,“行了,要是真的舍不得,你就自己养着吧。”
“别,王妃,我可没有这耐心,”晴欢说着,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不愿意,晴欢心里虽然喜欢这小虎崽,但是并没有打算长久地养着它,更何况,她可是知道这是凉王殿下送给小姐的,特意疏远了,司夏看着晴欢这个样子,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晴欢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说着,“对了,小姐,我听人说过的,这幼兽要小时候便养在自己身边,不得假手他人,这样长大之后才忠心保护着自己的主人,所以,小姐,要是真的想养着它,便要在这虎崽小的时候便时刻呆在身边。”晴欢说着,看着司夏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来,总算是把凉王殿下交代的话都说了,晴欢这般想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司夏眼里却带着几分异样,“这些事情,你倒是知道得极其细致,我怎么觉得像是有人告诉你了一样?”司夏说着,看了看晴欢,晴欢面上的神色有几分怔愣,随即笑了笑,强自说着,“王妃想太多了,哪里有什么人告诉我了,我只是原先看过一些相关的书籍罢了,这才知道一些。”说着,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司夏,看着司夏的面色如常,这才笑着,“王妃还是不要多想。”
司夏不置可否,只是笑着,“先把小虎崽带下去洗澡吧,行了,我也就是随意问了问,你别太在意了。”司夏站起身,手里的书放在书桌上面,开口道,“忍冬,我有些累了,准备沐浴吧,对了,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可准备好了?”司夏问着,把手里的小虎崽给了晴欢,“你带着小虎崽下去吧,好生照顾,明日再拿过来。”晴欢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忍冬扶着司夏,“回小姐的话,东西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明日便可以开始了。”声音带着几分欣喜,看着面前的司夏,“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恩,对了,醉仙阁的事情可都交代好了?”司夏问着,目光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眸中带着几分缱绻情意,忍冬低声回着,“早已经交代好了,阿木会把一切事情准备好的。”
司夏听到这话,倒是笑了笑,“我倒是忘记了那个孩子了,对了,他现在还好吗?”司夏说着,收回目光,再也不说话。
翌日,太阳冉冉升起,带着几分柔光,司夏揉了揉自己的头,乌黑的青丝如同丝绸一般顺滑,一泻千里,司夏起身,坐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有些伤感,大概是因为怀孕了的缘故,总是想起许多以前的事情,司夏这般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忍冬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看着司夏面色有些怔愣,一时间不知道说着什么,只得默默地站在司夏身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司夏每次起床之前都得这般,还不许别人打扰,忍冬只得微微叹了一口气,司夏的第一胎就是一个人在边塞生下的,现在第二胎,虽说在凉王府,凉王殿下却没有正经陪过小姐,小姐孕期本来就敏感不安,在凉王府没有被凉王宠着,反倒像是被抛弃的弃妇一般,这般想着,也有些心疼。
司夏终于回魂,看着忍冬,“什么时辰了?”司夏说着,起身换了衣服,今日司夏换了一件桃色襦裙,瞧着倒是多了喜庆意味,忍冬瞧着,“,眼下时辰还早,小姐不必着急,我看着今日小姐的心情倒是不错。”忍冬说着,笑了笑,为司夏梳头,今日便要开始了,忍冬心里倒是有几分欣喜,嘴角上扬。
司夏点了点头,“确实不错。”司夏说着,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收拾好之后看着面前丰盛早饭,不由得看了忍冬一眼,“今日怎么准备得这么丰盛,是害怕我日后都吃不到了吗?”司夏问着,看着忍冬的脸色一变,不由得出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忍冬看着面前依旧笑着的小姐,“小姐,我昨日问了神医大人,神医大人说今日这次,怕是小姐九死一生,小姐,你心里是不是怨着我,若不是因为我,小姐也不必这么早便……”忍冬说着,眼角微红,带着几分后悔,“小姐,忍冬真的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若是知道的话,忍冬绝对不去找神医大人了,小姐……”声音带着些许哭腔。
司夏笑着,“那你是想看着日后,我慢慢死去吗?”司夏的声音带着几分淡漠,“若不经过今日这一回,一个月后,我必然也会丢掉性命,眼前还有一线生机,我该感谢你的。”司夏这般说着,伸手揉了揉忍冬柔软的头发,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说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庆幸,说着,“更何况,我觉得有一线生机总比满盘皆输的好,我好歹还有机会活下去。”司夏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是这般,连累了何云书,但是对不起他了。”司夏说着,带着几分歉意,忍冬看着,只觉得心疼不已,自家小姐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扛着,也不告诉其他人,真是……
“不必觉得对不起我,”清冷的男声说着,何云书走到司夏身边坐下,“我还有用过早饭,今日便在这儿用了。”何云书话音刚落,忍冬便给何云书添了一副碗筷,神色有几分歉意,不敢看着何云书的眼睛,何云书见此,只是笑了笑,“忍冬,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怎么,也和你主子一样,觉得对不起我?”何云书说着,忍不住瞪了一眼司夏,“还真是你的好姐妹,想法与你差不了多少,忍冬,你也别自责,这是我愿意的,更何况,这还是师命,正所谓,师命难违,所以啊,你也不必觉得自责。”何云书说着,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司夏,“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还吃了我的麻辣小龙虾,真是……我那个时候还想着,凉王殿下原来养不起她的娇妻。”何云书看着司夏,略微有些感慨,“只是没想到,一转眼,过去了这么久,时过境迁啊。”司夏听着,点了点头,“确实,不过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有些熟悉,原来当时不是错觉。”
“是啊,当初凉王府的暗卫找到我的时候,他们说凉王殿下请我过去,我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你们的凉王妃叫什么名字听到司夏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只觉得心脏骤停,像是遇到了什么愿意为之跳动的东西一般,又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何云书笑了笑,司夏听着,看着何云书,二人像是老友一般,闲聊着三年前的种种,司夏心里明白,何云书已经知道了司夏和木安安在他心里的不同,此刻能够这般心平气和地与她闲聊,不过是因为看开了罢了,自古以来,所有可以说出来的感情都不是刻骨铭心的,说出来,不过是云淡风轻罢了,司夏这般想着,眼神也有些淡然,享受着清晨的微凉,舒服地眯上了眼睛,勺子轻轻晃着,碰到白瓷碗就发出叮当的声音,听着倒是有几分情调,司夏看了看面前的何云书,“今日之事,你与安宁郡主说过没有?九死一生可不单单只有我一个人。”司夏的声音带着几分提醒的意味,“我一直不愿意开口,这其实也是原因,我总是想着,若是失败了,白白害了你的性命,到时候,安安还不知道该该如何……”
何云书听到这话,却并不作答,只是笑着,“那你呢?你可告诉了凉王殿下?他知道今日的事情吗?”声音带着几分凉薄,“你向来独立,有什么事情也不愿意开口,性子太过要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看看你现在,身边连个人都没有。”何云书说着,很不厚道地笑着,看着司夏,“怎么样,还是我够义气吧,一直陪着你。”
“是,是,谢谢您的大恩大德啦。”司夏无奈地笑了笑,心中的烦闷都是减少了不少,“何云书,谢谢你。”司夏说着,神色认真,这是第一次道谢,可能也是最后一次道谢了。司夏这般想着,感激之余夹杂着些许复杂,没想到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还是前世那个一直守在身边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