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夏和忍冬对视了一眼,忍冬有些犹豫,看着司夏,“小姐,我看那个白衣公子并不想帮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忍冬说着,不由得走上前来,想拽司夏的衣角,司夏看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那倒是不一定,白衣公子可没说不帮我们,只是想要我们帮忙除掉一个人罢了。“司夏说着,敲了敲忍冬的脑袋,“害怕什么,有小姐在,不会让你去冒险的。”司夏说着,打量这这个帐篷,里面很多都是中原的东西,装饰华贵,不像是白衣公子和桃夭他们的住处,倒像是专门收拾出来迎接贵客的,就是不知道白衣公子他们的贵客到底是谁,司夏这般想着,抬手倒了一杯茶,原本想着,北方,应该是奶茶,倒是没有想到司夏倒出来竟然是碧绿的茶水,还带着温度,司夏看着忍冬,“我看,白衣公子倒是早有准备,就等着我们来呢。”司夏说着,看着忍冬还是一脸懵懂,不由得好笑,“你要不要去见见桃夭的儿子,对了,这一次过来,我带了好些东西,你倒是去把那些东西都分发出去吧,还有那个匈奴兵,我想见见他,让他过来一趟。”
“是,小姐。”忍冬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忍冬的脑筋没有小姐灵活,最主要的优点就是忠心和勤快,只要有事情,她便可以干劲十足。司夏看着忍冬离开的背影,又细细打量了这个帐篷,只觉得有些奇怪,却不知道到底哪儿奇怪,索性也不管哪些什么,只坐着,喝了一口热茶,倒是身心舒畅,喝罢,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身孕,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身为医者,本该记得这些,自己是孕妇,更应该注意,司夏不由得撇了撇嘴,看来还是平时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懒得自己去动脑记一些东西,现在,却要自己学着照顾自己,也是难为人了。
“贵人,听说你找小的?”那个匈奴兵走上前来,看着司夏,笑得倒是有些殷勤,自古美人总是多得一些偏爱,这也是不无道理的,司夏看着,“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倒是温柔极了,司夏看着面前这个憨厚老实的人,尽量温柔一些,看着这个匈奴兵,说不定日后还有大用,毕竟在这匈奴人里面,找到自己中意的人还是有些困难的。
“回贵人的话,小的叫苏和,这是汉名,匈奴语言贵人应该不懂,也就不必说了,贵人叫小的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吩咐?”苏和说着,看着司夏,倒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贵气,却又这般温柔亲民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苏和,我想向你打听些许事情,你们单于是个什么人?”司夏问着,看着苏和面上闪过一丝怨恨的神色,随即开口,不复之前那般,倒像是带了几分郁结之气,“我们王上,自然是极好的人,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一般,不知道贵人问这话,是因为什么?”苏和小心翼翼地开口,看着司夏,眼里闪过几分提防,带着几分怀疑,司夏看着眼前的情景,只觉得有些艰难,心里想着,这人明明是讨厌单于要死,却这般说着,想来是故意试探她的立场罢了,司夏这般想着,直接开口说着,“不瞒你说,这一次,白衣公子想让我去刺杀单于,不知道苏和是怎么想的,苏和身为北方人,不知道是不是赞同我去,若是我一不小心刺杀了一位英明的王,岂不是助纣为虐?”司夏眼神真挚,看着面前的苏和,看着像是求一个回答,实则却是在观察苏和的神情,苏和听到这话,眼前先是闪过几抹震惊,随即带着几分欣喜,这期间,还打量了司夏一般,眼眸中闪过失望,司夏看着,嘴角不由得上扬,眼前这个老实人,倒是心里的想法不少,司夏只是笑着,假装没有发现苏和眼底的情绪一般,还在等着苏和的回答,
“贵人说这话,可是大逆不道,难道不怕小的前去单于面前告你邀功?”苏和说着,看着司夏,不明白司夏为什么要把这话说给他听,他身份向来地位,就算主子们真的要谋划什么大事,也不会把目光放到他身上来,他一没权势,二没关系,人还有些憨厚,确实不适合主子们之间的勾心斗角。
“你若是真的想这般做,早就做了,可不会等着我说了答案,再去邀功。”司夏说着,看着苏和听到这话,还没有转身离开,大概也知道眼前这个人也是迫切希望单于挂掉的意愿,不由得笑了笑,只要是有共同的目的就好说,司夏继续说着,“我向你说这些,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我就想了解单于是个什么人,还有白衣公子为什么与这位有这么大的仇怨。”司夏看着苏和,继续蛊惑道,“我还可以帮着你们杀了单于,怎么样?”
“你说真的?”苏和明显有些兴奋的,看着司夏,一不小心便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了,司夏看着苏和不由得笑了笑,“你刚刚可是说单于就像是天上的太阳的,怎么,我一说要杀了他,你这般开心?”司夏说着,“还是说,你刚刚的话是在试探我,哎呀呀,我真是伤心,我这般相信苏和,苏和竟然欺骗人家的感情,真是……“忍冬在一旁看着,不忍地背过头去,眼前这个人不是她的小姐,绝对不是,她不认识面前这个人。
“小的确实是在试探贵人,只是因为那个单于实在太过狡诈、阴险,小的实在是担心白衣公子受到那位单于的打压,这才这般,贵人恕罪,小的错了。”苏和说着,看了看司夏,司夏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是忍冬提醒之后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面前这人,“你且把来龙去脉跟我说一说,我才好想一个万全之法出来。”
“是,贵人。”苏和这下咩有了猜忌和怀疑,倒是答应的极快,像是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司夏听着,也是皱了皱眉头,若是单于真的这般,倒是可以与古时的纣王相提并论,倒是一位昏聩暴力的君主,司夏捏紧了手,指节发白,杀暴君什么的,最开心了。当然了,以上只是司夏的臆想罢了,司夏听罢,这才勉强理出了些许思绪,也就是白衣公子这几日,频频被单于夺权,更过分的是,单于竟然看上了桃夭,要娶回去做姬妾,这把白衣公子气的呀,只想分分钟灭了那个老东西,嗯,是的,老东西,那个单于已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一枚了,司夏也真是佩服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折腾,这下好了,折腾得白衣公子都看他不顺眼了,要灭了他。
司夏听着,只得啧啧两声,“这单于大哥,还真是……”司夏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单于怕是还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最难消受美人恩,司夏看着眼前的苏和,倒是想起来一个极其严肃得问题起来,”你们也称白衣公子为白衣公子?他就没有告诉你们他的名字吗?“司夏问着,有些错愕,看着苏和,苏和怔愣了片刻,这才看向司夏,“没有,我们都是唤着公子为主上,主上也从来没有说过他叫什么名字,白衣公子是您最先唤着,小的才跟着贵人唤着的。”苏和说着,眼里也有些疑惑。
“难道这北方,就没有一个人知道这白衣公子姓甚名谁吗?”司夏问着,怎么想都觉得奇怪极了,看着面前的苏和也是一脸迷茫,司夏不由得笑了笑,“算了,没什么事情,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名字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白衣公子或是主上都是可以的。”
苏和听到这话,也点了点头,“贵人说的极是。不知道贵人的计划是如何?”苏和开口,竟然还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意图,司夏看着,笑了笑,“你别着急,日后必定会有你的用武之地,这样,你且去打听这一位单于有什么心头好,我好对症下药。”司夏说着,眼里闪过几分诡异的神色,像是盯上猎物的狐狸一般,露出些许喜悦的光芒,苏和看着,只觉得背后一冷,突然间有些想要离开,“不知道贵人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有,若是没有,小的便先告退了。”司夏摆了摆手,苏和就忙不迭地离开了。忍冬看着苏和的背影,竟然觉得有几分狼狈逃窜的意味,不由得有些疑惑,回头看了看小姐,只看到小姐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了然,不由得摇了摇头,眼前的司夏再也不是她认识的小姐了。
苏和一走出去便看到了桃夭,不由得有些惊讶,“参见桃夭姑娘。”苏和说着,对着桃夭行了一礼,众人都知道桃夭是主上的夫人,但是主上一直没有明确些什么,下属们也不好妄自揣摩,一直就是称呼桃夭为桃夭姑娘的,桃夭听到这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面前的苏和,“你们都不知道白衣公子的名字吗?”
“回桃夭姑娘,小的们确实不知道白衣公子的名字,就连面容,也只是近了,看清楚了,才有大概的轮廓。”苏和说着,看着桃夭姑娘的脸色有些难看,急忙行礼,“小的还有急事,小的先行告退。”
桃夭看着苏和离开,这才进去帐篷,看着司夏,勉强笑了笑,“司夏,我刚刚便来了。”声音带着几分嘶哑,不知道是不是司夏的错觉,总觉得眼前的桃夭有些奇怪,不知道该如何说,司夏不说话,静静等着桃夭接下去的话,桃夭开口,“今日,若不是你提起来,我还真的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还真的不知道白衣公子的名字,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曾经问过,却被他搪塞过去了,这么多年,除了他自己,我竟然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桃夭说着,眼泪落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司夏,只觉得心里委屈极了,司夏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拍了拍桃夭的肩膀,忍冬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有着奇怪,按理说,司夏不知道白衣公子的名字很正常,下属不知道白衣公子的名字也很正常,但是桃夭可是白衣公子的妻子,并且在一起起码度过了三年以上的时光,如今却连一个名字都不知道,忍冬只觉得怪异,司夏心里猜到了一些,笑了笑,“你别想太多了,白衣公子不告诉你,必然有他的道理,你千万不要多想,这么些年,他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并且一直宠着你,护着你,你一定要相信他,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要是你实在想知道,便直接问他,不要猜忌。”
桃夭听到这话,不由得勉强笑了笑,算是给司夏一个面子,在这北方,也只有司夏一个人可以开导她,只是司夏的口才实在不敢恭维,“道理我都是知道的,可是,我无法说服自己,一个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的娘子?”
司夏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其实,心里的想法就是白衣公子还在留着退路,一旦她逆天改命失败,他完全可以抹去他在这儿存在过的证据,完全可以随时消失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知道。
“……”司夏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抱着桃夭,给她无声地安慰。
桃夭看着司夏神色有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我吧,念在我们相识一场,就告诉我吧,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我。”桃夭的声音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就这样看着司夏,眼神也带着几分悲情,忍冬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有些不忍,跟着求司夏,“小姐,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桃夭姑娘吧,桃夭姑娘是真心把小姐当作好朋友的。”
司夏有些为难,只得开口,“我确实知道一些,只是知道得不全,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我可以替你去问一问白衣公子,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但是,”司夏顿了顿,神色有些严肃,“夫妻之间,有什么都可以好好说,千万不要猜忌,一旦在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你的世界将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