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八背着海榴又爬了一会儿雪山,四下就已经完全看不到山下的绿树森林,只余一片白茫茫。
“闭上眼睛,别看雪。看雪就是,看雪神。雪神万一生气,会戳瞎眼睛。”
海榴并不信这鬼话,不过风刮得越来越厉害,落到皮肤上,像刀子割,她只得将脸整个伏在阿八背后来躲避。
仍是冷,干脆将脸贴在阿八脖子上,蹭那点儿皮肤的温热。
阿八的短发硬实如万里的鬃毛,海榴拱了拱,忽然想到,陌上草原碰面时,阿八头发又长又密,还带着卷,藏在里面,想必能御寒。
不过那时候,可真的是臭烘烘的一个脏鬼,要被熏死的。
海榴想得咯咯笑,为免前仰后合掉下去,伸手紧搂阿八的脖子,又因为冷,干脆将手从前面的衣襟伸进去。
冰冷的手一下子感受到了毛绒绒的温暖,再想拿出,简直舍不得。
阿八脚下滞了下,脖子一个哆嗦,又继续在厚厚的雪里跨越。
海榴窝在背上安静了会,却觉越来越冷,冷到几乎想要颤抖。
把脸从阿八脖子微微挪开一点,眼角立马被冷风吹得疼痛难忍。
不过是短短时辰,天色竟然整个转阴,风越来越大,而且,飘起了雪花。
“阿八,你不是说,这个季节不会下雪吗?”
海榴忍不住问。
阿八呼吸急促,脚下挪换得极快,都来不及回答。
向前再行了一小段路,雪花就变得又大又密。
阿八停下脚,把海榴放下来。一边重新脱罩衫,一边上下张望。
等把罩衫给海榴套上,他指了个方向,“那边,有个地方,可以躲避。”
说罢又俯下身。
海榴也觉这天色忽然有些恐怖,皱眉道,“我自己走。”
阿八未动,“我快。”
是这个道理,越往上,山越陡,脚下的雪也越厚,海榴刚才被阿八放下来,发觉雪已经厚到没了膝盖。
她只得又爬上阿八的背,也不再咒骂阿八,反倒提醒:“你小心点。”
方才还如神域般的雪山,忽地变得诡异莫测。
海榴也心生畏惧。
阿八指过的地方,看着并不远,却花了很久很久,仍未走到,简直像是不曾前进。
而且,风雪越来越大,原本白茫茫的雪山,乌云压顶,雪片铺天蔽日,使得天地间变作乌蒙蒙昏暗。
并非海榴以为的那样,因为有积雪映照,白日黑夜都是亮堂的。
不过现在她也没心思琢磨这个。
海榴紧紧贴着阿八,又用罩衫披着头盖着脸,仍是觉得寒风如刀子,雪片如冰针。
连上了雪山后一直逍遥自在,到处奔跑的万里,也与阿八和海榴汇合在一起,围绕他们前后,不时紧张地嘶鸣。
路越来越难走,海榴伸手,揪住了万里颈上的缰绳,两人一马,四蹄两脚,一起往前挪。
不知行了多久,终于靠近了阿八所说的地方,却因着雪已经整个覆盖了厚厚一层,找不到他所说的雪洞。
海榴就松开万里的缰绳,想从阿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