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的趿拉声越来越远,随着沉闷的厚木门锁扣声响起,屋内恢复了寂静。
白尧松了口气,愤愤地回头看了眼趴在浴缸边睡得正香的左澄,不解气地将他那一头棕色的小卷毛揉乱。
路昭轩肯定猜出来他要做什么了。
太丢人了。
太太太太丢人了!!!
左澄从梦里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缥缈的雨雾为整个世界盖上了一层幕布,细细地冲刷着玻璃窗上积下的灰尘。
这几日气温一直居高不下,难得的下了场雨,白尧便关了空调想要开窗透气。只是好像有些预估错误,凉风吹不进的屋子还是添了些闷热。
左澄摸了摸鼻子上的汗,低头瞅了眼一看就非常有白尧穿衣风格的可达鸭睡衣,大概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谈话声,左澄只以为是白尧父母回来了,也没多想便拉开门准备出去打个招呼。
屋外的两人听到动静,纷纷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他。
左澄愣在原地,半晌才从嘴巴里蹦出来一个字:“艹!”
他连蹦带跳跑回卧室,受到巨大刺激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怎么就没人告诉他,路昭轩居然也在这?!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完心情重新拉开大门,在两人诡异的目光下露出一个自认完美的微笑,冲着他们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需要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走开吗?”
“走开什么?”白尧猜他又在脑补些有的没的,“滚过来吃早饭。”
今天早上有小雨,路昭轩也没去晨跑,却还是尽职尽责地买了三份早点回来。两人正分着早饭,就见左澄嗖的窜出来,又嗖的窜了回去。
想起左澄吃饭的习惯,白尧去橱柜里给他找了些白母腌制的小菜。
趁着白尧翻箱倒柜的功夫,左澄磨磨蹭蹭挪到路昭轩身边,斜眼瞅了瞅这位曾经在他们高中学神一般的存在。
青年的瞳色极深,细密的睫毛轻轻垂下,深黑凌乱的短发微微沾了点雨珠,自然地垂在额前,却丝毫未曾影响那张精心勾勒而出的英俊相貌。
不得不说,路昭轩的确有让白尧为他伤心的资本。
左澄高中时也只是偶尔在星期一的升旗演讲时远远瞥见过学神几眼,但因为对方过于不可及,从未关心过对方的八卦。直到从白尧那里得知他和路昭轩谈过一段时间最后分了手,左澄这才后知后觉地了解了一些信息。
他托着下巴看着路昭轩将剥好的茶叶蛋放到白尧的碗里,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左澄:“大清早的,开车过来的?”
路昭轩淡淡看过来,戳破他的幻想:“我住在这。”
左澄偷偷吸了口凉气。
这就同居上了?!
可以啊白小尧,星期六还信誓旦旦地跟自己说他们只是同事,昨天晚上也没什么过多状况,怎么今天……
不对,昨天晚上!
醉酒后的记忆翻江倒海的涌现出来,昨晚的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左澄这才恍惚想起,昨晚自己好像扒拉着白尧要和他回家,结果两个人一起坐了路昭轩的车回来的?
难道昨晚路昭轩没走?
然后今天就同居了?
左澄僵硬着脖子,缓缓扭向厨房的方向。
厨房里,白尧正仰头在吊柜里搜寻什么,抬起的手臂带起t恤,露出一片光洁的皮肤,腰窝自然地弯出一抹曲线,又延伸向下方不见踪迹。
这么软的腰,哪个狗男人看了不心动啊……
左澄嗷呜一声,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难道这两人在自己喝醉以后天雷地火的,滚到一起去了?
要了命,喝酒果然误事啊。
白尧从厨房端着小菜出来,就发现左澄看他的眼光极为痛心。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鉴于这位发小的思维太过活跃经常导致自己跟不上他的思路,白尧只当他又发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