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身影一闪而来,准确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是贺铸。
刚冲过水的皮肤还是凉凉的,所以,贺铸包覆过来的温暖掌心,也就格外的滚烫。
“跟我来。”他压低了声线,磁性的嗓音震得晏容秋耳膜微微酥|麻。
身体的一部分正被人触碰着,晏容秋不由绷紧了背脊,神色也有些僵硬,幸好贺铸把他带到旁边的休息室后,很快就松开了手。
晏容秋垂下眼睛,雪白的手腕正浮着一层薄薄的粉红,还有些散不去的热意。
贺铸的力道是很轻很柔,可是,他真的太烫了。
“等我一下。”贺铸打开医药箱,迅速翻找起了药品。
晏容秋慢慢把受伤的那只手放到桌上,“创可贴一包就好。”
贺铸不吭声,拧开一瓶碘伏,用棉签沾取了一点儿,朝晏容秋伸出手,“手给我。”
晏容秋去拿棉签,“我自己来。”
贺铸五指微舒,轻松捉住了对方那只想逃开的手。
白皙的,光洁的,发凉的,像受惊的鸽子,在他掌心乖顺地安伏着,又像午夜时分含香未绽的玉兰,略呈玫红色的指尖微微蜷缩,透着摄人心魄的艳。
贺铸不敢动了,怕鸽子惊飞,怕玉兰揉碎,他几乎是捧着这只手,努力凑近了些,好仔细看清伤口。
棉签轻轻落下,碘伏将嫩红色的伤口染成了紫黑,浓浓的药味弥漫开来。
“嘶……”晏容秋倒吸一口凉气,仿佛直到此刻,被切断的痛觉才一瞬接通,皮肉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好了。”贺铸放下棉签,手却不松,还是将他的手拢在自己掌心,热度细细密密地渗进晏容秋的手背皮肤,不断升高,让他几乎有种蜡烛烧融在一起的错觉。
最烫的,还是受伤的那段指尖,好像热量直往那儿汇聚而去。又烫,又疼,突突的跳动着,牵扯着晏容秋的神经,害得他耳朵也跟着泛红发热。
贺铸低下头,对着晏容秋的食指尖轻轻吹起气来。
凉凉的气息落下,与散发的热度相触相抵,几乎是要在那块脆弱而娇嫩的肌肤上,掀起小小的风暴。
晏容秋懵怔地抬眼看,看见贺铸浓密乌黑的发顶,是天生厚密的好头发,却被上了相当量的发蜡,近乎粗暴地尽数往脑后捋去,露出白净的额头和耳朵,前额正中向下凸一黑油油的发尖。他知道,那叫美人尖,据说只有容貌昳丽的美人才有,他没有,但是小新有。
视线再往下一沉,晏容秋就不光耳朵红了,玉白的脸颊布满红晕,几乎快要一路漫延到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