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先走了。”陈莓放下咖啡,杯子和桌子碰撞出叮地一声,而后她仓皇离去,步伐矫捷得令左琛措手不及。陈莓的仓皇自然不是发自肺腑,她如左琛所愿,是个聪明人,所以,如果说她跟代言人无缘的话,那么左邑邀她来此的原因就更显而易见了。陈莓优雅地一路小跑,同时也侧耳聆听着身后的动静,可惜,既无呼唤,也无脚步声。至此,陈莓终于了然于心:她虽喜获了左邑的首肯,却也已彻头彻尾失去了左琛的眷恋。
蛾左琛吹着口哨敲响了左邑办公室的门,不等左邑有所回应,他就推门而入:“嗨,我亲爱的父亲大人。”可惜,他的话也就只能说到这儿了,而后面的那句“您所赏识的陈莓陈大小姐已谢绝了我们的好意,去另谋高就了”只能吞回了腹中,因为,这会儿,那陈大小姐正坐在左邑的对面,二人相谈葚欢。
左邑的秘书随后而至:“董事长,我跟总经理说了您正有客人在,可是。”
左邑一扬手,秘书闭了口,而左琛则气鼓鼓道:“你为什么提跟我说着客人是谁?嗯?”
秘书含着胸驼着背退下:“您哪里容我说?”
“你怎么还在这儿?”左琛对陈莓不悦。
“你怎么跟陈小姐说话呢?”左邑替陈莓开了口:“陈小姐是我请来的。怎么,这大楼成了你的了?我请个朋友来坐坐,碍了你的眼了?”左邑隐瞒了陈莓主动来向他“辞别”的事实,反而说是他请了她来。在陈莓登门之前,左邑正翘着二郎腿,在脑海里编织着儿子和她火花四溅的场面。朋友?他才不信儿子会与如此佳人仅仅是朋友。就算是,那依照那陈小姐对他左家的淡然,以及他跟儿子提及陈小姐的大名时,儿子那一脸的尴尬来判断,八成也是儿子向佳人示爱未果。左邑打了个响指:没错,一定是这样,所以儿子在心碎之余,才会退而求其次,从了那个姓丁的女人。左邑笑成一只成功偷了油吃的老鼠:等那狗崽子将陈小姐钓上了钩,他大概会匍匐在我跟前哀求我原谅他曾经的一时糊涂。
结果,还没等左邑收回那jian笑,陈莓就来到了他的门口向他“辞行”了:“董事长,谢谢您的赏识,我先走了。”左邑伸着胳膊就跑上前去:“唉,留步留步。”
左邑不费吹灰之力就挽留住了陈莓,且还叫秘书去餐厅订了位,要与她共享菲力牛排。
“我那不孝子,惹陈小姐不高兴了?”左邑试探道。
“不高兴的好像是总经理,”陈莓今天提有描眉画眼,只涂了一抹口红,而此时,她将那一抹红色咬得惨白:“他好像并不愿意见到我。”
“你不用叫他总经理,你们不是朋友吗?你就叫他左琛。不过你们之间,好像也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吧?”左邑将他的大皮椅拖到沙发跟前,坐在陈莓的对面。
“我喜欢他。”陈莓的回笞紧紧跟着左邑的提问,笞得毫不犹豫,毫不做作。
“哈哈,这就好办了。”左邑快活地蹿离大皮椅上:“算你有眼光哦。”
“可他有喜欢的人了。”陈莓几乎肝腩寸断。
“哼,一个自称小说家的孤狸精,两面派,一肚子弯弯绕,最会妖言惑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丁洛洛。”左邑吹胡子瞪眼。
“丁洛洛?是地?”陈莓峨眉微蹙。
“你认识她?”
“算不上认识,我只是在报上读过几章她的连载,嗯,好像,尽是些低俗的内容。”陈莓虽夸大其词,倒也不算太冤枉丁洛洛,毕竟,男欢女爱终归是罕有登上大雅之堂。
而左琛就是在这时,推门而入的。左邑眼见着左琛的亢奋,立马认定了他已中了那艳情小说家的孤媚之毒,命不久矣,回光返照。反观那陈莓,洁身自好,安分守己,宛如圣女,她那颗对儿子的赤诚之心,如此不求结果,不求回报。
“你听好了,莓莓是我才认下的干女儿,从今以后,她可以自自出人‘左右地产’和左家,我不许你对她无礼。”
左邑的话如同平地一声雷。这次,陈莓的受宠若惊可不是装的:“董事长,我,我不敢当。”左邑则慈父般地拍了拍陈莓那双互绞在身前的手:“莓莓,你当之无隗。”其实,见多识广的左邑倒也并非认定陈莓有多么过人,多么与他的独子般配,只不过这会儿,他实在是太需要一个同盟军,需要一个同样视左琛和丁洛洛的结台为眼中钉肉中剌的知己了。
左琛鼓掌叫好:“好,好,父亲大人,正好,我和陈小姐之间,正是纯洁的兄妹之情。”
“兄妹个屁,狗崽子,我,我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左目一不做二不休,终于一拳一拳将左琛捶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