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江沼这才抬头看着他,“臣女以为,殿下并无错,万寿观焕发热并非殿下所为,臣女上山采药是因臣女想救弟弟,与殿下并不相干,殿下不过是未能及时出手相助,既知道了前因后果,殿下就不该再生愧疚。”
“退婚之事殿下亦没有错,就算是平民百姓不满意,也有权主动退婚,更何况是殿下,我与殿下当属有缘无分,并无恩怨,我亦不会怨恨殿下,殿下也当放下,不必自责。”
江沼字字句句说得通透,将陈温心头的愧疚摘了个干净,却是无形之中,把陈温从自己的人生中完全撇了出去。
他是没有错。
只是没爱过她。
江沼的眼睛清透,没有怨亦没有恨,如同沁入了雪花,纯净却又冰凉。
严青终于追了上来。
手里拿着陈温的大氅。
却只见到了陈温从那堆了积雪的庭阶下来,脚步走的并不踏实,严青快步迎上前,便见陈温的脸色跟那脚底下的雪无异,白得吓人。
他的愧,
他的自责。
皆被江沼挑了出来,一一被拆散了个干净。
让他再也没了半点理由和借口,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的愧疚,她不需要。
他的自责,她也不需要。
字字决绝。
不留半点余地。
她这是铁了心地要同他一别两宽。
严青一直护送着陈温登了马车,才将手里的大氅递到他手上,随后放下了帘子,离开了董家院子。
天色渐暗,严青进来点灯,见陈温的脸色已没有白日那般吓人,便禀报道,“皇后娘娘听闻殿下要留在芙蓉城过年,放不下心,便让周总管和秦将军也跟了过来,如今两人已经在路上。”
严青犹豫了一瞬又说道,“听闻前几日皇后娘娘已给林家表姑娘寻了一门亲事。”严青又去看了一眼陈温,见其并无反应,才说了下半句,“对方正是秦将军。”
陈温抬起了头。
严青便垂目。
半晌却是听陈温说,“东宫凡事有背后揣测主子,妄议忠良之后者,罪不可赦,赏完板子便卖了。”
语气平淡,却让人生畏。
严青还未回过神来,又听陈温说道,“将林二爷身上的林姓之名取掉,既是私生子,又凭何证据证明他是林家之人。”
严青这才拉回来神智,瑞王倒是没有没错,殿下要真心算计起人来,没几个人能赛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