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哑着嗓子警告。
黑暗中,简轻语偷偷扬起唇角,趁他不注意在他心口印上一吻:“喃喃只对陆大人放肆。”
她还从未在床上叫过他陆大人,就像是猎物对猎人不自量力的挑衅,下一瞬,憩室中响起布帛撕裂的声音,简轻语只觉身上一凉,接着手腕被扣在了床单上。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雨点从小到大,携裹着大风朝大地侵袭,花圃里的月季在风雨中飘摇,很快花瓣便被打落进泥里,与泥水纠缠融合,最后变得软烂一片。
简轻语迷迷糊糊间,听到陆远哑声质问:“相亲宴还办吗?”
“……不。”
她就知道他还在介意此事。
“还找别的男人吗?”
陆远又问。
简轻语眼角泛红,只觉得眼前一切在与当初的梦境重合,于是更咽着回答:“不找。”
“你是谁的?”
“你的。”
“谁的?”
“你的……”
简轻语被断断续续地问了许多遍,一开始还能强打精神回答,后来就干脆只顾着哭了,然而尽管她一直在掉眼泪,这次陆远也没有像赶路时那般,轻易就放过她。
她被折腾了大半夜,临近天亮时,听到陆远用近乎冷酷的声音道:“你是我买来的,即便我日后厌倦了,也不准找别的男人。”
……这人可真是霸道,只准自己买卖人口,却不准她赎身。简轻语轻哼一声,眼角还噙着泪,人却再次钻进了他的怀里。
憩室的床窄,且硬,有助于和好,却影响休息。简轻语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睡得都快昏死过去时,还在因为床板不舒服而皱眉,好在这种情况持续不久,她便感觉自己被被子卷了起来。
当泛着潮气的凉风吹到脸上,简轻语勉强睁开眼睛,昏昏沉沉地只能看到陆远的下巴,她迟钝许久,才意识到陆远正抱着自己走在府邸中。
“……你要把我扔出去吗?”
她声音沙哑地问。
陆远似乎没想到她会醒,停顿一瞬后冷淡道:“嗯。”
“好狠的心,”简轻语看着他锋利的下颌线,“用完就扔,负心汉。”
说罢,她重新闭上眼睛:“父亲说,等早朝之后要去跟礼部尚书道歉。”
“所以?”
陆远的声音凉了一分。
简轻语听出他的不悦,迟疑一瞬后开口:“此事因我而起……”
“因你而起的又何止此事,”陆远眉眼彻底冷峻,“简轻语,不要跟我谈条件,当初你执意断绝关系时我便说过,再回来,便不会再是往日光景。”
简轻语心尖一颤,身上因为薄被包裹生出的汗意,此刻被凉风一吹突然发冷。她真是累昏头了,竟然觉得亲昵一场之后,便可以直接跟他提这些。
园子里蓦地安静下来,打落的花瓣和泥水混在地上,发出幽幽的香味。陆远说完迟迟没等到简轻语的回应,周身的气压愈发低了,简轻语察觉到他的情绪,默默缩了缩脖子,更加不敢说话了。
转眼便从书房移到了寝房,床铺蓦地大了起来,简轻语主动到靠墙的位置躺下。陆远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躺下了,两个人之间隔出了一条河的距离。
寝房里的气氛莫名压抑,简轻语默默搂着薄被,想缓解一下紧绷的形势,然而一开口,就是一个绵长的哈欠。
……算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简轻语实在是太累,刚翻个身要睡,就碰到了陆远的手,她下意识地退了一下,后背抵在墙上时才反应过来――
他刚才不是跟自己隔很远吗?
想到这一点,简轻语眨了眨眼,试探地去握他的手,结果还未十指相扣,就感觉一股大力将她拖了过去。
“培之……”
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嘴里,简轻语哼哼抗议两声后,黑暗中对上他不悦的长眸,顿了顿主动抓住了他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