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捅了几刀?对方律师会抓住这一点把柄不放。”
“现场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我需要清楚知道。”
雷绍衡不疾不徐开口,眸底紧锁冷凝。
“给我支烟。”半晌,风景辛才道。
一盒烟放到了他的面前,风景辛抽上几口,这才说道,“我到的时候,吴毅已经倒在地上了。”
“他是被我父亲捅的,但是没死。”
“我的父亲也被捅了几刀,两个人发生过争斗。我看到蓝拿着一把带血的水果刀,她就坐在地上。他喊赵娴的名字,把蓝当成是她……”烟雾遮迷了双眼,风景辛想起那点可怜的亲情回忆,也只有一次。
那幢别墅,鲜少会有人来探望。
他的母亲早早就去了。
她这一生都不曾获得过认可。
只因为她的出生,不够光明不够体面。
年少时的风景辛没有玩伴,他也不和别人接触。别墅里的下人,仅是那么几个。日常时候不会吵嚷,入夜后就去离前院较远的后院休息。后院的园子里,有一座小冰窖。那是风季礼后来替赵娴建的,赵娴喜欢冰雕。
他还记得那一天下着雨。
他和蔚海蓝一起淋雨回来。
他看见了风季礼。
风季礼说:回来了。
他还说:小心感冒,快去洗澡,换衣服。
洗完澡的两人,来到了偏厅。
风季礼已经备好了姜茶和点心,他便牵着蔚海蓝走向前去。
风季礼当时说了什么。
他只记那一句:你和你妈妈小时候,长得真像。
那天的雨下得很急,天色也很沉,厅里的光朦胧胧的。
而他只觉得,这个从未在他面前显露温暖的父亲,那一刻是那么慈爱温柔。
“后来,赵娴从冰窖出来了,风琳,也就是我的姑姑,她也过来了。赵娴把蓝抱走了,给她换了衣服。蓝亲口说,她看见我的父亲,风季礼和吴毅搏斗相残。蓝想逃跑,而他喝醉了,让她不要害怕。蓝逃不了,就抓了地上的水果刀。再后来,我到了。再后来,风琳才报了警。”风景辛漠漠地陈述,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手中的烟不知不觉中燃到最后,长长的烟灰烧成一截无声落下,风景辛道,“吴毅,他是风季礼杀的。风季礼,是我杀的。”
他的手,终于颤抖起来,微弱的颤抖。
当他念出“风季礼”的名字,那种想恨不能想爱不能的痛,那纠缠了不知多少年的憎恶懊恼内疚,每每午夜十分,就会让他痛到骨髓的罪孽感,风景辛素来冷漠的俊颜,也显现出几分阴霾。
沉默许久,雷绍衡开口道,“这个案子,暂时只能由防卫过当这条接着打。不过就算是防卫过当,也只是减轻、免除处罚的量刑情节考虑,不一定能脱罪。有什么问题,我会再来找你。”
风景辛却是满不在乎。
或许,他也只是想要得到一个解脱。
离开拘留所,何易奔到雷绍衡身边,低声说道,“雷先生,那位珠宝设计师已经请过来了。现在正在影楼。”
影楼店里,王珊陪伴在蔚海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