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海蓝只是站在窗前,光罩过她单薄的身影,她的脸庞淹没在黑暗里,沉静得没有生气。
沈逾安心里莫名而起的烦躁,一下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几乎疯狂的吼道,“说话!”
蔚海蓝瞧着他,一时间也分不清,眼前的他,是沈逾安,还是雷绍衡,原来有些事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原来没有是过不去的劫,原来那一个死扣,在顷刻间松开了,“是谁败了,是谁倒了,谁来报复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被他骗被他凌辱,难道你就不恨他!难道你都不想扳倒他,让他也尝尝那种味道?”沈逾安扭曲的俊颜显得狰狞,那日日夜夜的纠缠痛楚,让他成了恐怖的追逐猎人。
“恨?”蔚海蓝轻吐出一个字。
那是陌生的字眼,她一向随遇而安,不曾刻意去抓住什么留下什么,早就知晓,强求无用,守着一方净土,容自己栖息就好,此刻心里也有些凄凉空无,她回过神来,沈逾安的脸庞离得那么近,她喃喃说,“你要是恨,你就去报复吧。不管是生是死,都不要后悔,这是自己选出来的路,走完就是了。死就死吧,或许才是解脱。”
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都是虚言假意罢了。真是到这个地步,再去劝说,不过是可笑可悲。
蔚海蓝冷着微红的双眼。
他几近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是真的爱上了他!”
蔚海蓝却是缓缓的笑开来。
一抹极淡的微笑。
沈逾安忽想起那段青葱岁月。
校园时光总是过的太快太烂漫。
她无论到了哪里,无论是怎样的场景,顶多也只是这样淡淡的笑着。
他却还能清楚记得,他是在什么时候被这个女孩子吸引。
春城本就不是寒凉的地方,她却极其怕冷,冬日里手套围巾哪样都不能缺,却总爱丢三拉四。一日里就不见了围巾,哆嗦着白了唇,袁圆就在旁边数落念她,她一副乖学生愣愣地听训的模样,他就只觉她可爱得不行。等去了围棋社,从教室里出来,他一下拿过脖子里的围巾就往她脖子里一圈。她扭过头瞧向他,他说“天冷戴着吧”,她一时没有说话,袁圆就在旁边嚷嚷“戴着吧”,她就突然其然地朝他幽幽一笑,仿佛能融化冰雪的笑容。
沈逾安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个笑容征服。
自此彻底的沦陷。
万劫不复。
沈逾安猛然间用了力道,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他低头吻住她的唇,撬开她的苍白唇瓣,舌头灵活地钻了进去,他狠狠的吻她,锁住她的舌,犹如火焰,要将她燃烧,哪里有当年的温柔,早就荡然无存。
蔚海蓝没有力气去抵抗他,却一下咬住他的舌。
沈逾安吃痛,口腔里已有了血腥味,他阴郁了眼眸,一手扣住她,另一只手去扯她的衣服。
沈逾安将她推向床,蔚海蓝身体一痛,有些发晕。
瞧他越来越近,脱去了衣服,蔚海蓝面色发青。
她定定地望了他一眼,突然有所动作头往墙上撞了过去,一如当年撞那块玻璃一样决绝。
沈逾安吓了一跳,“蔚海蓝!”
蔚海蓝的额头磕出血来,赤红了双眼,发疼的胸口,哑然笑着问道,“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
398:尾声——当年
沈逾安怔了很久。
蔚海蓝的额头还在流血,一丝一丝落下覆了丽容。她的神情却还是那样柔弱,淡淡笑着,眉目之间没有了以往的流光异彩,笑里是数不尽的黯然神伤,仿佛面前的他,还是那个少年,一个温柔相伴了三年时光的少年。
镜头忽然一下子切换到那茶楼。
他们各自坐在对面。
记忆中的他,曾郑重其事的对他喜欢的女孩敞开心扉。
他说了很多话,可是那最后一句,却记得如此清楚。
他说:你相信我,我一定对你好。
那样的岁月已经流走很久,久到他每每想起来,就痛到快要裂开。
可是时间偏偏忘记了带走他。
沈逾安目光定定的看着大约是因为撞得太狠而有些眩晕的喘着气的蔚海蓝,她额角被撞破,丝丝缕缕的血滴沁出来。他恍惚间回神,瞧着她这样决裂的姿态,心里早被激得百骇。他豁然转身,一步一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