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宋玮哲嘴角苦涩,略有些自嘲勾唇。
“其实,”薄季琛经过他身边时,有风过,他清冽的气息令宋玮哲微僵直了身子。
然后,他听到男人低沉寡淡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我早就厌倦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
说完这句,他便转身,走到拐角处高大的背影隐匿于无痕。
宋玮哲在原地一个人呆站了许久……
*
薄季琛回来看到慕暖安默默地哭,心都疼了。
上前,轻轻缓缓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会没事的。”
他拉住她颤抖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宽厚温暖向她丝丝缕缕的传递。
慕暖安渐渐放松下来,将头靠在男人怀里。
她最近哭的太多了。
是不是她上辈子作了太多孽,所以这辈子总要经历那么多不幸?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终于结束,医生疲惫地摘掉口罩,慕暖安以为自己会听到好消息。
但是,等来的却是――
“患者胃里有大量农药成分,情况不好说,我们已经尽力了,等一下会将病人推进监护室,你们可以去看看。”
慕暖安瞬间瘫软了身子,元秋不知为什么突然就醒了,揉搓着眼睛问:“小安老师,我阿婆醒了吗?”
暖安抿着唇不知该怎么说,正好这时阿婆被推了出来。
“阿婆。”元秋扒着窗户小声叫道。
暖安忍得鼻子都红了,抚摸着元秋的小脑袋,“阿婆睡着了而已,她太累了。”
元秋似懂非懂,一直睁大眼睛看着躺着一动不动的闵阿婆,“阿婆身上有好多管子,会不会很疼?”
小女孩不知道,情况已经糟糕到,阿婆感觉不到疼。
今夜似乎格外漫长难过,医生一大早查房后告诉暖安,阿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查完房允许家人探视,元秋整个人都被掩在宽大的无菌服里,踮着脚尖去看阿婆的脸,小女孩几乎快要认不得那张脸。
闵阿婆的丧女之痛打击太大,油尽灯枯后,只留一具佝偻身躯。老人两颊深深凹陷,全身皮肤泛着青紫色,苍老的手背青筋暴起,房间里仿佛被一股死亡之气笼罩,压抑极了。
元秋忍着眼泪,倔强地来回转着眼珠,然后猛地推开暖安跑了出去。
“元秋!”
慕暖安忙跑出去追,走廊没有元秋的身影,她喘着气,在拐角撞到买早餐回来的薄季琛,“怎么了?”
他拉住她的手问。
“元秋跑出去了我去看看,你回房照看下阿婆――”
话还没说完,就即刻冲出了医院。
薄季琛回到病房,把早餐放到桌上,抑郁沉闷的氛围令男人蹙了眉心。
床上的老人,几乎没有任何气息,脉象虚无,回天乏术。
*
小孩子窜得很快,出了医院,慕暖安四处张望着都没有元秋的影子。
这孩子,跑去哪了呢?
慕暖安焦急地询问路旁经过的爷爷,“大爷,您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女孩从这里过去,个头不高,挺黑的,扎着两个马尾辫,还穿着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