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谢的要买地,打了姓李的,死的却是一家姓张的?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糟八!”
谢从安将茶碗一放,老李马上站起身来立在了一旁。
此事他已反复说了几回,只是总战战兢兢的,越急越错,说的自己是满头大汗,看的谢从安也不忍发火。
来来去去终是耐不得烦了,谢从安便将昨日派来打探的影卫唤出,问了个明白。
得到了新的信息:新来的族人与死去的张家很是亲近,而张家又与李家不睦。
经过老李当场点头确认,谢从安这时才算明白了自己来前听到的那些流言来由。
原来,张家打得算盘是借着谢家去欺负李家,好解一解恨。结果在李家伤了人后,知道对方死了,便担心自己不似谢家人,有所依傍。为免受罪,便先行赴死。
所以,这一场闹剧的原罪又回到了谢从安这位家主的身上。
一想到自己在侯府闭门不出,就天降横祸,莫名欠下了四条人命,谢从安的火再也压不住了。
一群乌合之众!只知胡言乱语的添乱!
气愤之中,她忽然想到一处怪异。
谢李两家的冲突发生在昨日早晨,张家上吊虽是入夜才被发现,但那时距侯府收到消息还有一段时间,为何今早才把这消息传回?
她耐了性子又细问一遍,结果还是没能忍住,当场让影卫将什么也说不清楚的老李拖了出去。
尚未说打不打呢,老李就当场吓昏了过去。
“老奴来给小姐请安。”
又气又烦的谢从安,忽然听见有人说话。透过竹帘,看到外头院子门口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那妇人面容亲切,气质温婉,正是记忆中已多年未见的乌嬷嬷。
她有些激动的唤了一声,人就扑了出去,一把抱个满怀。
从未见过小主人与谁如此亲近,乌娘有些惊讶,反手将她抱住,眼眶也跟着红了,心软的一塌糊涂。
“小姐长大了。”
两人多年未见,便趁着午膳闲叙了几句。
谢从安对着满桌菜肴,浅尝即止。
谢又晴带人收整,乌娘便起身倒了杯茶水过来。
“小姐并非是为了老奴才来庄上的吧?”
谢从安笑笑不言,接过茶水,低头啜了一口。
乌娘反复斟酌道:“老奴有些话想跟小姐说一说。”
她见谢从安摆出了兴致,便谈起了今次到庄上的一番见闻。
“族中那家是新来的,老奴只怕说不好这其中的牵扯。但庄上的张李两家本就有隔阂在先。张奇生那人实是个怂包,不过想要狐假虎威,借势出气,所以才有意拉拢了那家人做下此事。李易清楚他的底细,本就不怕。可那张奇生好酒,平日里喝醉了就爱吹上几句,有时也会动手打媳妇,不过是嗓门大些,推搡几把,嘴巴不大干净。有几次媳妇被他打急了,反拎着菜刀将他撵了出来。两人追着在田埂上跑,临近的几户也都见怪不怪了,也从没有人当他是个什么体面汉子。可若说带着全家上吊,倒真不像是他那脾性能做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