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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蔡霖看他神情黯然，脸色苍白，立刻明白过来。他想了一会儿，终于什么也没说。本来他是想要杀尽柳家满门的，可就因为他们家竟然有柳仕逸这样的人，他便决定罢手，只要柳诚血债血偿，从此恩怨两清。柳仕逸有柳诚这样的父亲，是他的不幸。想到蔡家无辜被害的那些冤瑰，蔡霖并不觉得杀柳诚有什么不对，那是他应得的下场。

两人默默相对，过了好一会儿，蔡霖才微微低头，轻声说：&ldo;柳兄，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办这件案子，我可以帮忙劝劝皇上，把这案子给别人办，这样你就不必太为难了。你看好不好？&rdo;

&ldo;谢谢。&rdo;柳仕逸双目布满血丝，显然已经有几夜不得安眠。他闭了闭眼晴，低低地道，&ldo;文暄，我家对不住你，愚兄实在无颜见你。&rdo;

&ldo;那不是你的错。&rdo;蔡霖温和地看着他，&ldo;你为我家案子呕心沥血，且清正廉明，铁面无私，我很感激，也很敬佩。&rdo;

柳仕逸眼中一热，随即低下头去，勉强平静了一下，这才说：&ldo;文暄，我家欠你太多，我不知道该为你做些什么才能偿还。你当年受伤，以致不能传宗接代，我已决定终身不娶，以报万一。&rdo;

蔡霖很意外，&ldo;那怎么行？柳兄，你不必如此。似你这般杰出之人，应该留下香烟后代。我是受了伤，无可奈何，你却又何必？&rdo;

&ldo;我意已决，文暄就别劝了。&rdo;柳仕逸一脸坚毅，&ldo;就让我为我父亲赎些罪衍吧。&rdo;

第75章

蔡霖对柳仕逸一直很敬重欣赏，听他竟然要自绝后嗣血脉，不禁又是感动又是不忍，正要再劝，欧阳铿从寝殿里走了出来。

他刚刚睡醒，听刘福说柳仕逸来了，与蔡霖在外殿说话，正好他也躺久了，便起身走动一下，就不必把人叫到床前说话了。

柳仕逸一见他的身影便上前拜见。欧阳铿温和地说：&ldo;起来吧。&rdo;

柳仕逸等他坐下，这才坐到下首，看着他欲言又止。欧阳铿端起晏九送上的茶喝了一口，淡淡地道：&ldo;你的心思朕都明白。忠孝不能两全，自古以来都是难事。这件案子你就不要再办了，交给白贲吧。&rdo;

柳仕逸怔了一下，张了张口，心里却一片茫然，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他才集中心神，起身跪下，感激地说：&ldo;多谢皇上体恤微臣。&rdo;

&ldo;父子伦常，朕自然理解。&rdo;欧阳铿安抚他，&ldo;白贲昨天来见朕，提起此事，希望朕把案子交给他办，以免你担上杀父恶名，对将来办差不利。朕也深以为然，你把案子交给他吧。白贲是武将，耿直忠诚，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与你们柳家也无私怨，不会故意为难你父亲，你可以放心。&rdo;

&ldo;是。&rdo;见皇帝为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全，柳仕逸不禁哽咽难言，&ldo;臣……磕谢皇上天高地厚之恩。&rdo;

蔡霖觉得这样做是最好的，也在心里松了口气。

欧阳铿叫柳仕逸起来坐着，叫刘福宣欧阳拓、欧阳平和白贲进宫，然后一边等着一边问了些有关案子的进展情况。

欧阳拓与欧阳平在宫时，离得近，先到乾安宫。欧阳铿向他们交代了准备把案子移交给白贲主办的旨意。正说着，白贲也赶到了，却不是一个人。与他同来的，是典客吴卫中。

典客为九卿之一，专司外交与民族事务，此时正值新年将到之际，周边友好国家的使团相继到达，各地藩王、土司也都派使者前来进贡，朝中也要派使团到各国去礼尚往来，还有使臣去安抚各地土著、属国，他每天迎来送往，忙得不可开交。

欧阳铿让两人进来，先问典客，&ldo;吴卿有何要事？&rdo;

吴卫中任典客二十余年，对各种事务都熟极而流，游刀有余，这时却神色奇异，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始终不吭声的蔡霖，有些忐忑不安地说：&ldo;瑞国使团到了，他们的使者提出，要迎回他们的护园圣子，就是……蔡大人。&rdo;

几个人都看向蔡霖，可他却似乎并不感到惊讶，默默地抬头看着欧阳铿，然后移开视线，显然不想解释。

欧阳铿微微皱眉，对吴卫中说：&ldo;你去告诉瑞国使者，蔡大人乃我朝臣子，未奉旨不得离开京城。&rdo;

&ldo;是。&rdo;吴卫中躬身领旨，却未离开。他欲言又止，额上已沁出细汗。

欧阳铿看出端倪，&ldo;还有什么事？&rdo;

&ldo;那个……&rdo;吴卫中有些紧张地说，&ldo;那个瑞国使者……他姓蔡，与蔡大人很像，微臣想着……他可能是蔡大人的家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