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栗回答:“下半年就十八了。”
丧门坚面色一凝,“我以为就十四来着,晦气。”
简行严腹诽,原来你喜欢……哎,真是罪孽深重该下地狱,我和你没半点接近。
原来这个丧门坚确实有当街“强抢民女”的恶行,但是他偏好的是半大不小的男孩子。抢了去他不着急霸占,都是先找个地方好言好语地哄一会儿,鞭子加糖,然后再对其下手。遭他荼毒的少年受了辱也没处说也不敢说,往往自我安慰:男人嘛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不用要死要活。所以在出人命之前,丧门坚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遭到强烈的抵制。
照惯例,丧门坚把甘小栗强行带自己经常来的妓户,这里有场所又提供菜饭,正准备两三小酒哄下肚,彼此都晕晕乎乎再办事,哪成想这倒霉甘小栗被迫坐在饭桌上虽开始没有心思吃饭,可他与别人不同,巧言令色哄得丧门坚比平时多喝了几杯,也是合该他特别合丧门坚的眼缘,多聊了一会儿天,说起他母亲亡故父亲失踪的事,又说自己经历过鼠疫,说得丧门坚动了恻隐之心,一不留神酒喝得有点多了,精神懈怠,身体各处也跟着放轻松。低头一看老泪纵横,啥也办不成了。
丧门坚索性拉着甘小栗的手多点了几道菜。
丧门坚的戏码(三)
“简少爷坐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被丧门坚这么一招呼,简行严反倒瞪了甘小栗一眼,说到:“你还在吃什么!走,我们回去吃晚饭!”
甘小栗着急忙慌把手上的肘子塞进嘴巴,又舔了舔手指,说:“稍微再等我一下,刚才跟坚爷正说到关键的地方。”
简行严冒了火,心说,我大费周章来救你,扑了个空弄得自己好像个傻子,结果你还想继续谈话到底有什么话非要跟这个死变态讲完?可当着丧门坚的面,他又没那个发作的胆量,那张脸对着自己咧嘴一笑,就好像一颗南瓜被横着杀了一刀,令人浑身不舒服。
“啧,你就坐下来吧。”南瓜再度说到。
简行严拗不过,吩咐门外的甲乙丙丁回府去,自己硬着头皮坐下来,也拿起一只猪肘子负气地啃起来,今天注定是猪肘子的大凶日。
“我们说到哪里了?”
甘小栗把手上的油揩到桌布上,又去摸牙签。他说:“说的是’三’,坚爷,三。您老不是说您那些买主老是对您的东西嫌七嫌八?”
“是的,没错!就是嫌七嫌八,x的,真是烦死了,好的嫌贵,便宜的嫌烂,明知道自己手上那点钱能买到什么玩意,非要挑三拣四、浪费时间。”丧门坚破口大骂。
“那您就给他们选择的余地嘛,看起来能选,其实他们会选什么都是您预先设置好的。”
“怎么说?”
“三啦,坚爷。给他们三个选项,一个烂,一个贵,一个在中间,中间的差不多符合他们预期就可以了。这样他们上下一比较,乐呵呵地以为是自己做的决定,不光是卖东西,凡是要给出方案的地方,都可以这样咯。”甘小栗说的轻轻松松,口气像极了在扯淡。
丧门坚眼珠子转来转去,问:“真的就这么简单?”
“真的,以前在西服店,对那些上门来的小姐都是这个套路,推荐三块布料,看准里面只有一块对方可能真的会买——多了也不行,挑选的时间太久费脑子。就这个花招,生意特别的好。”
丧门坚半信半疑,本来早就已经放开了甘小栗的手,现在又重新抓起来,也不顾上面都是猪油,一边沉思一边摸,摸了两下,发现是块肘子。
“给您夹菜,您多吃点。”甘小栗陪着笑,多亏他身手敏捷。
简行严看在眼里,又是好笑又是喜欢,转念又想到自己刚刚红了眼眶,也不知道甘小栗看到没有,若是叫他看到了,自己是不是也该好好向他正式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情?毕竟他对他的爱意萌生许久,随着两人的朝夕相处已经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