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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小方不是别人，小方就是小方。

&ot;好吧。&ot;他说：&ot;你睡床，我也睡床。&ot;

木屋里只有一张床，很大的一张床，他们睡下去，还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们还是在一个小而温暖的木屋里，门窗都是开着的，绝不会有人来侵犯骚扰他们。

可是他们心里都知道，所有的事都已经不一样了，他们的性命随时都可能像酒杯一样被击碎，他们能活到什么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ot;阳光&ot;蜷曲在一床用大布缝成的薄被里，他们的身子距离很远，头却靠得很近，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先开口的是&ot;阳光&ot;，她压低声音间小方：&ot;你受伤没有？&ot;&ot;没有。&ot;小方耳语，&ot;因为他们根本不想要我的命。&ot;&ot;如果他们想呢？&ot;

&ot;那么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ot;

小方从来都不会泄气的，他既然这么说，就表示他们已完全没有机会。

&ot;阳光&ot;勉强笑了笑。

&ot;不管怎么样，反正他们暂时还不会出手的，我们不妨先睡一下再说。&ot;&ot;我们不能睡。&ot;

&ot;为什么？&ot;

&ot;因为我们不能留在这里。&ot;小方道：&ot;绝对不能。&ot;&ot;你想冲出去？&ot;

&ot;我们一定要冲出去。&ot;

&ot;可是你已经试过。&ot;阳光道，&ot;你自己也知道我们的机会不多。&ot;&ot;我们很可能连一成机会都没有。&ot;

&ot;那么我们岂非是送死？&ot;

&ot;就算要死，我们也得要冲出去。&ot;

小方道：&ot;就算要死，我们也不能死在这里。&ot;&ot;为什么？&ot;

&ot;因为我们绝不能连累卜鹰。&ot;

小方的口气坚决，&ot;他很可能还留在附近。这些人既不出手，又不放我们走，为的就是要利用我们诱卜鹰人伏。如果卜鹰还在附近，他会不会让我们被困死在这里？&ot;&ot;阳光&ot;沉默着，过了很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ot;他不会。&ot;小方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问，&ot;我们能不能让他来？&ot;&ot;阳光&ot;沉默。

这问题又是个根本不必回答的问题。她凝视着小方，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

她绝不会为自己伤心，可是为了一个宁死也不愿朋友被伤害的人，她的心已碎了。

——小方不能死，绝不能死。

——可是卜鹰呢？

&ot;阳光&ot;闭上眼睛，过了很久很久，忽然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小方。

&ot;如果你决心要这样做，我们就这么做。&ot;她说，&ot;不管你要到哪里去，我都跟着你。你要下地狱，我也下地狱。&ot;夜色渐深。

小方静静地躺着，让&ot;阳光&ot;紧紧地拥抱着他。

他没有动，也没有负疚的感觉，因为他了解&ot;阳光&ot;的感情，也了解他自己的。他们虽然在拥抱，可是心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一个随时都可以为他们去死，也可以让他们去死的人。

——卜鹰，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他们对你的感情？忽然间，一条人影自暗处中飞出，横空飞过十余丈，又忽然落下，&ot;砰&ot;的一声，落在这个已经不存在的木屋里，落在他们的床边，一落下之后，居然就不再有动静。这个人是谁？来干什么？难道他们的仇敌已决定不再等待，已决定要对他们出手？

&ot;阳光&ot;看着小方。

&ot;我们好像有客人来了。&ot;

&ot;好像是的。&ot;

&ot;我们不理他行不行？&ot;&ot;阳光&ot;故意问小方。

&ot;为什么不理他？&ot;

&ot;他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连一点礼貌都没有，这种人理他干什么？&ot;小方笑了。

就在他开始笑的时候，&ot;阳光&ot;的手也已松开，他的身子已掠起，准备凌空下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