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院儿出来,聂晨抹着眼泪。
“晨晨…”
“哎?没事,不要紧…”聂晨忍住眼泪,朝我脸上看了看,带着鼻音问,“疼不疼?”
我摇摇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带你来吃饭,就不会害你挨打了。你要是心里有气,就出在我头上,别怪我爷爷,好么?他一个人住在那院子里,挺可怜的,年纪越来越大,所以就越来越古怪孤僻…”
看着聂晨被泪水洗涤过的洁白的脸,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扎了一下,扭头盯着前方说:“不生气,我谁的气也不生,高大爷动不动就打我,早习惯了…对了,你知道么?”
“什么?”
我看她一眼,“刚才从你爷爷家刚出来的时候,我用手往脸上摸了一把,你猜我摸到了什么?”
“摸到什么?”聂晨好奇的眨着眼问。
“是茧子,哎呦,我用手一揭,揭下一层来。还真得谢谢你爷爷的,一巴掌把我脸上的老茧给打下来了…”
聂晨破涕为笑,推了我一把:“你这傻冒儿。”
“呵呵。”
“对了,在我奶奶灵堂里的时候,你想跟我说什么?是不是那灵堂有什么问题?”聂晨问。
我心说,这事儿太离奇,真相没查明之前,还是不能让聂晨知道。从聂晨先前所说的话来看,她对聂天国感情很深的,如果她知道她爷爷是个两面的人,不知会怎么样…我胡乱编了个由头,把聂晨给搪塞了过去。
这天晚上半夜的时候,我悄悄的从聂晨家溜出来,去了聂天国居住的那小院儿。壮着胆子翻墙过去,我顺着水管爬上二楼一看,那灵堂的门被一把大锁给锁住了…我只得颓然而返。
第二天,我借故说想一个人在这县城里逛逛,再次去了那里。在距那院门不远的一座楼后面潜伏了一天,我也没见聂天国出来,反而把自己冻了个半死。
傍晚回到聂晨家,聂晨说,中午时高凉给我打电话来了,说就快过年了,他和高老头子两个要回老家扫墓,要年后才能回来,问我去不去。聂晨替我做主说让他们放心去,我就不去了,就在她家过年…
我有点哭笑不得,半天玩笑说,怎么,你这是舍不得我走啦?聂晨踩了我一下,臭美吧你,你不是答应那朱常发,要跟他往那县跑一趟么?总不能放他鸽子吧…
“对对。”我抠抠后脑勺,“你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哎?好像就是明天吧,当初跟他约好的…”
“对呀,笨家伙。”
在聂晨家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聂晨母亲说她要去置办年货,走的时候,嘱咐聂晨出门多穿两件衣服。
我眼睛半睁半闭的蹲在阳台上刷牙,聂晨走过来,推了推我。
“喂。”
“干痕什么?”我眯着眼问。
“快看,等下你把我爸这身西装穿了…”
我差点被牙膏沫子给呛到。
聂晨说,我穿了西装,别人就不会把我当小破孩儿了。
我漱了漱口说:“你当我是猪哥呀?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