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悟空与幺幺悄然返回水帘洞,终日在禺狨王病榻前侍候,花果山众猴亦无几人知晓。
一日,禺狨王许个由头,令幺幺外出,对悟空道:“我大限将至,你二人愿在病榻前照顾已尽孝义之道。如今,那几魔称霸一方,意欲为祸苍生,你切不可与之为伍!我死后,当秘不发丧,不可使众人知晓此事。若遇大事,可变作我的模样,但只可与人口舌,切莫动武!”
悟空连连答应,禺狨王连称累了,又令悟空外出,将此事转告幺幺。
悟空便至门外,将禺狨王嘱托之事详尽告知,又笑道:“兄长也是多此一举,既要我转告此事,方才何不留你在房中一起听?”
幺幺闻言,内心忐忑,急推门去看,却见禺狨王此时已经没了气息,魂归天外而去。
二人见此,不禁流下泪来。悟空泣道:“彼时结义,唯兄长待我诚挚,多传我医药之理、又教我道学法门,我不在时,助我守护花果山多年。如今他去了,若不在这花果山为他办个隆重的葬礼,如何对得起这兄弟情义?”
于是二人商量,决定在花果山内为禺狨王办一场无名的葬礼。
下葬当日,幺幺要去傲来请各寺各庙的僧人和道人念经超度,于是一早便要出行。悟空内心忐忑,想与她同去。
幺幺握着悟空的手说道:“今日兄长发丧,怎能没个至亲在旁?此去傲来不过须臾之间,我乔装打扮前去不易被人察觉,待到各处打点一二,令他们在寺庙里唱念一番,即刻便回。”又对悟空附耳道,“今时不同往日,恐此间走漏消息。若有万一,你当遵从兄长临终嘱托,小心行事,莫要轻易与人动武!”
悟空嘴上答应。却又变个飞虫,悄悄送了幺幺好一段,才折回水帘洞去。
却说花果山众猴皆是匪夷所思,今日一早,四健将便称要举办一场葬礼。看场面并不是很隆重,但所用丧葬器具规格却很高。
且不说那祭拜的瓜果堆了多高,纸衣纸钱焚了多少,刚是四健将各抬棺木一角这一举动,就说明那棺材里躺的绝不是一般人。
然而这么重要的人下葬,整个花果山竟无一人知晓今日所葬何人。众猴议论纷纷,一时间,声音竟越来越大。
有几个胆大的,甚至跑到四健将身旁质问起来,皆问棺内所葬何人。
四健将呵斥众猴,然而却并没有多大的效果,众猴依旧高声喧哗,不依不饶。
却见悟空化作禺狨王的样子,自水帘洞内走出,站在洞口边上挥动手杖挡开水帘,对外高呼道:“棺内所葬乃你家大王至亲之友,哪个敢惊扰灵柩,误了仪式,必然严惩!”
众猴闻言,多有退却者。
正当时,几道黑影突地自猴群中窜出,与那几个上前闹事的妖猴合至一处,各执不同兵器,迅速向四健将袭去。
四健将心有防备,忙将灵柩轻置于地,抽出兵刃上前迎敌。
其余众猴惊惧不已,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四健将有技艺在身,然而敌人众多,又却怕伤了灵柩,几招下去便落了下风。悟空见状,急从洞口而出,直奔众妖而去。
却见:
铁棒碎颅脑浆迸,石拳断脊鬼神惊。
刀枪剑戟莫能近,魑魅魍魉皆可平。
丈夫现身危难际,宵小遁形化螟蝇。
不哀故人当下逝,轮回往复死亦生。
一息之间铁棒起,上下纷飞,打个支离破碎;二息之内拳脚出,左右翻腾,踢个断脊折背。
不到三息,那一众妖怪尽皆四散而走,悟空却是不追,只握住那化作手杖的棒子回望四周,似是知有强敌将至。
再看时,忽有五个大魔立于远处崖壁之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悟空那五个结义兄弟:牛魔王、鹏魔王、蛟魔王、狮驼王、猕猴王。
却见那五魔各立一座山巅之上,那狮驼王率先高喊:“禺狨王,我等听闻花果山最近大办丧事,似有故人离世!我等既为结义兄弟,为何却不相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