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教他?”
“是!是!没人教!”罗传根见民警的语气像是要信了,心头不禁也是一松。
民警点点头,回身从书桌上取过自己的搪瓷水杯,“行,这个稍后我们会进一步核实,如果是真的,你儿子儿媳不会有事。”
罗传根大喜,一拍手,“这才对嘛!都是家务事,回头我好好说说他们,这两公婆怎么教孩子的。”
“不用你们教了,这个波仔如果完全是因为自己主观意图犯罪,那他就是个天生的少年犯,回头就把他送到少管所,”民警把水杯挪到夹着口供本的那只手上,腾出另一只手拍了拍罗传根的肩膀,“有国家教导,你们做家长的就放心吧。”
“不……不,这不能,波仔还是个细路仔,细路仔怎么可能坐牢呢?”
“你还别不信,少管所,你听说过吧,关的都是没成年的犯罪分子。波仔干的这个事情,故意杀害无辜婴儿,还是自己的亲堂妹,情节太过于恶劣。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的。”
罗传根的瞳孔骤然紧缩,“不不不,不行,这这这波仔坐牢,这不一辈子都毁了吗?”
民警冷笑一声:“那没法子,既然犯法了,就得承担法律代价。就算他是小孩子,也逃不过去。”
罗传根脚一软,“噗通”一声就给民警跪了,两只手朝着民警的腿抱去,“求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孙子,我老罗家,就这么一个孙子。可不能让他坐牢啊。”
“诶诶诶,你别跪我。我们这都是照章办事,跪我也没用。”民警眼疾脚快,一个侧身就躲了开去。
罗传根一下子抓空,差点扑在地上,脑子却像是忽然醒了起来,“同志,我……我交代,是我,是我教唆波仔干的,是我的意思,不干我儿子孙子的事……”
半晌后,民警从审讯室中走出来,带着满面春风。
外面的值班同事问他:“老徐,怎么样?招了吗?”
“招了,我老徐出马,还能有办不成的事吗?我这一诈他,他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交代了,回头等那两公婆的口供出来再看,”徐警官将口供本递给同事,“那个波仔呢?还没找到吗?”
“没呢。”
“这村子才多大点,找这么久找不到。这些小年轻,一天天的……”徐警官迈步朝外走去,“受害者家属呢?还在外面吧?”
“在呢,在呢。”
“行,我去跟她们说一下情况。”徐警官说着,一敛容,走了出去。
*
“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屋里很吵,我的确没听到孩子的哭声,他们说是死胎,我也就信了,”方巧妹靠在床头,怀里抱着那个失而复得的苏哈,眼泪不停地滚落下来,“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他们竟然会觉得杀了这孩子,就能吓到后面来投胎的女婴,”方照清感到非常可笑,“都已经是新中国了,竟然还有这么迷信愚昧的人。”
根据罗传根的口供,其实把方巧妹接回去之前,罗家上下就商量好了——
如果方巧妹生的是儿子,一切好说,但如果生的是女婴,就直接溺死在恭桶里面。对外就说,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他们的准备也不可谓不充分,要溺死孩子的恭桶准备好了,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