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了半天的。他想,面对面的那些人,包括邢副厂长,已然摆出了等候挨&ldo;整&rdo;
的嘴脸,自己的发言若真指名道姓,披私揭短,他们不恼恨死我姚守义才怪
呢!和别的群众代表一样,呆呆相望锁唇舌,来个一声不吭吧,邢副厂长又在不
停地怂恿他,而摆出等候挨&ldo;整&rdo;的嘴脸的那些人们,一个个显得那么不尴不尬
的。
空对空不着边际地说几句冠冕堂皇的&ldo;很必要很及时&rdo;?别的群众代表会认
为我姚守义不是来帮着&ldo;整&rdo;党的,是来帮着党走过场给党搭下台阶的,有讨好
卖乖投机之嫌,也太孙子。想来想去,发言只能亦虚亦实,亦庄亦谐,亦尖锐亦
轻松,&ldo;调笑令&rdo;为高。
人们笑过了,拍拍屁股一哄而散。几个人还对他说:&ldo;精彩!&rdo;
&ldo;妙!&rdo;&ldo;糖衣炮弹。&rdo;&ldo;共产党下回整党,还请老兄多多关照。&rdo;
他也觉着自己的发言挺精彩挺妙。
一九八六年,老百姓或日群众,谈论党,&ldo;调笑令&rdo;就不错了!白纸黑字写
出来大煞风景,然而是真现实。
他哪里能预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厂长候选人呢?又哪里能预想到,邢副
厂长会在调查组面前泡沫裹钉子奏他。本呢?
调查组组长最后对邢副厂长说:&ldo;我们回去如实向局党委汇报。今天这个会
嘛,属于党内摸底,内外还是要有别。不许扩散。&rdo;
姚守义的话被第一车间主任老马一重复,完全走了&ldo;调笑令&rdo;
的味儿,使调查组的人听来咬牙切齿有如&ldo;霹雳火&rdo;。
党内有党,党外有派。哪能不扩散?
一九八六年,中央政治局在什么地方开了一次什么什么会议,会上哪一位常
委说了哪些话,都全国各地风传得有鼻子有眼,使人不由得不信呢!
首先就扩散到了姚守义耳朵里。
他不以为然,说:&ldo;把我的话反映到中央去我才满意呐。有时候还真想和党
中央直接对上话呢!&rdo;他没把问题看得多严重,也并不认为邢副厂长心怀叵测。
何况,他压根儿不想当厂长。一千六百多人的工厂,即使当上了厂长,孤独
一枝,踢蹬得开吗?不用上边撤,三个月后自己就得识趣地滚下台。我姚守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