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樾没有等宋太医的结论,出门顺着路又走回后园,子厦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送进宫里的那些人也已审完,陛下拟的圣旨已在路上,只是六公主始终是皇亲,惩处不会太严。”
她懒于去猜昌宁帝是否会因为血缘亲情网开一面,站在这个不知吞噬多少人命的地方,只觉心中如烈火灼烧,愈演愈烈。
石室建于地下,用了厚厚两层石块作为墙壁,防止被她抓来的人能挖地道逃走。且隔音极强,即使受刑的男子受不住开口大叫,外界无人会听见。
容铃儿建这石室时下了极大的功夫。
“去找沙石将这石室填平。”火烧不尽,便只有用填平这一方法,才能将这噬人无度的地方毁去。
容清樾再回到李绪躺着的寝室,圣旨已到前厅。
容铃儿挣脱准备按压她的青麟卫,昂首维护自己最后的骄傲:“本宫乃是平林公主,便是犯了大罪,也容不得你们碰!”
宁海和皮笑肉不笑的举着圣旨,示意武卫放开她,待她迫于圣旨不得不跪下,才宣读:“平林公主容铃儿,视人命于草芥,为己私害人性命。虽为公主,然德不配位。故常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礼,今朕痛心示下,贬平林公主为庶人,杖二十,永不复位。”
容铃儿刹那间不敢置信地抬头:“公公,是不是父皇写错了!我是父皇的女儿,是北晋的六公主,我有可以减轻责罚的身份!先代,先代被变为庶人的皇子公主都是要谋反,才有这般重的责罚!”
她以为,她以为至多就是被褫夺封号,收回封地,再不痛不痒的杖刑,无论如何只要公主的身份还在,她便不愁。
“根据证人所言,六公主您手里头的人命有二十桩,还有一些是找不到人证的,今还有一个虐待南启质子的莫大罪名。”宁海和含笑说,只嘴角的笑带着冷意,“先代谋反的皇子公主手里头都没您这么多骇人的血债,您说,要什么样的惩罚,才能对得上您的作为?”
容铃儿瘫坐在地:“怎会如此,父皇最爱惜孩子……”
父皇最爱惜孩子,这样的事只要不被大臣施压,他万不会对孩子处以这么重的罚。
如果不是容清樾进宫揭发,父皇就算不喜她也会顾及皇家颜面,不会这样对她!
“圣旨下,公主府殿下已不能再住,收拾收拾东西,过两日伤好了便走吧。”宁海和将圣旨递给唯一还在六公主身边陪着的奶嬷嬷,见她颓散的模样,认为她接受了事实,拢拢宽袖准备示意跟来的宦官施杖刑。
“我要见容清樾。”容铃儿猛然起身,直视宁海和。
容清樾害得她如此,但现今能帮到她的只有她。
宁海和无奈,只得派人去请现在心情可能不太好的祖宗。
***
宋太医把了脉,正给李绪施针处理伤口的时候,容清樾回来了。
她等在太医身边,周身带着的那股无形压力,如一只猛虎,以兽爪钳住人的喉咙,让人喘不过气来。
宋太医一把年纪,看过无数贵人,此刻把脉的手像刚下马时一样止不住的抖。
他能感觉出来如果这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救不活,晋昭公主能把他给撕了喂狗。
“太医,他如何了?能不能治?”容清樾问,“治不治得好?”
夺命连环问,宋太医用宽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