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拔!看我找到了什么?”辰峰摊开的手心里有些滴水的药瓶子:一支便携式注射器,附带一瓶药水,防水包装完好;另一只里面装的是白色药片。
这样的制式只能来自二十一世纪。
唐参一看,他奶奶的这不是他扔掉的麻醉剂和消炎药吗?怎么到了他手上?!眼看瞒不住了他一拍脑门:“哎哟……这是我的,你在哪找到的?”
辰峰自然也怀疑是他的,因为不可能有第三个穿越者,当下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唐参赶紧自圆其说:“你这样看着我是几个意思啊?这是老头子我平日里救命用的,有时候随身携带了也不知道,穿越过来时真没想起来……你在哪找到的?”
“湖里。”辰峰确实是在湖里捡到的,料想是他跳水逃生时掉落了也不奇怪,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给伤者治疗为好。
唐参心底里那个后悔啊,简直是从天堂跌到了地狱。他当时为什么不摔碎药瓶子呢?现在唯有不咸不淡地酸上几句:“不过我先声明啊,就怕箭拔出来他还肺部感染了,这点消炎药剂量远远不够的。”
“老头你再废话!”
“我只是提醒你小心为好。”
辰峰也明白,一个幼儿能不能救回来真的得看天命,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成不成也得干。
于是辰峰撕开包装,注射器装好药水,亲自给司马稚进行静脉注射。他当兵的时候学过急救,找准静脉扎针并不难。
约摸一分钟,确定药已起效之后,辰峰掏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开始动手锯箭镞端。
箭镞离身体太近,得抽出来一点,否则要割到肉了。辰峰抽得心惊胆战,如果没有麻醉剂,可真是要命啊!
来自三千年后的折叠钢刀,质量还不错,给箭镞开了个口,期间伤者没有疼痛反应,只是晃醒了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已然让辰峰看到了希望,至少告诉他正在折腾的不是一个死人!
掰断箭镞,再将其余的抽出去,带出一团血肉,染红了大片沙石。
这个过程,辰峰比司马稚还痛苦,额头都冒汗了。而比辰峰还揪心的人是唐参教授!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想要置之死地的人正在被搭救,几次想出手制止,可他如何是辰峰的对手?别没阻止成功还被人发现了包藏的祸心,那以后要“报仇”就困难了。
现在蛰伏下来见机行事是最明智的选择,他不得不按捺下心来,假装配合救人,换取一份信任。
司马稚神志不清,任由他们捣鼓,药碾成粉末喂到嘴里也都吃了,然后睡了过去。
辰峰大大地舒了口气,擦擦额上的汗水。他不是没在部队里实战过,再大的场面也都经历过,可今晚,他总也平静不下来。直到现在,才终于觉得跨过去了一个大坎。
搞不好他把养父给救活了,似乎算是还了他一份养育之恩,尽管知道这样也是远远不够的。
辰峰将司马稚挪到火边,尽量靠近一些,让他温暖。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褪去他的白色外袍,和披风一起烘干。白衣上又染了很多血,辰峰看着不行,干脆多走几步路,到河边冲洗干净,叮嘱唐参把人看好。
唐参心中一喜,连连点头,眼看着辰峰一点点走远,又剩下他和司马稚了。
“尽管我知道不存在什么老天爷,可我现在真的想感谢他!”唐参握了握拳头,十指大张,慢慢地靠近司马稚的脖颈。
那么小的脖颈,要掐断很容易!
司马稚那轰轰烈烈的一生,显然让唐参感到十分恐惧。他就像一柄越是历经岁月越是打磨得锋利的剑,不断地削断规则之触,在他的所作所为的背后,是那凌驾于“逆尘”之上的谋略,让唐参想起来都瑟瑟发抖!
绝对不能让司马稚活着!
“快!有追兵!”
身后脚步声响起,唐参迅速将手下移,假装给伤员盖好衣物,而冲过来的辰峰也没细看,直接捧起泥土三两下将篝火灭了。
黑暗中,辰峰抱起昏睡的司马稚,择了个较为安全的方向撒腿就跑,唐参则紧随其后。
隐约可以听见远处有马蹄声,正由远而近。
月光下,是较为平坦的一条小道。辰峰估摸着这条路不安全,可四下无遮无拦,山野田间草木稀疏,一时间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朝前奔逃。
三个人四条腿,怎么跑得过高头大马?眼看追兵是越来越近了,辰峰瞅准前方有一斜坡,便冲刺过去,身后的老头不知怎么了行动缓慢。
“快点!”辰峰压低声音喊他,甚至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