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戒指不要摘。尤其不要放在洗手台盆旁边。”
“嗯……”倪可脸颊绯红,拿了换洗衣服去冲凉,楚秦独自走到次卧的北阳台向外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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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夜啼庄园的后面,是一片广大而古老的牧野。它应该有着繁荣的过去,但是随着近些年原住民外出务工,这里已经被荒废了,荒草萋萋,徒增苍凉之感。
牧野开外便是芦苇丛生的沼地,在夏意即将褪尽的初秋艳阳之下,高大的芦苇失去了往日的青翠挺拔,长长的苇叶在风中飕飕作响,仿佛一条又一条黄绿色的飘带。
沼地旁边,白桦树只有孤孤单单的几株,枝梢繁盛交错,不停颤动的叶子好似一朵朵碧色的云,点缀着人们头顶单调的天空。
最高的一棵白桦树顶有个乌鸦窠,夕阳西斜时分,倦鸟归巢,连叫都懒得叫一声。
盛夏将尽,繁花易落,万事万物盛大的绽放过后,必定归于平凡。
惟一不平凡的是,他已拥有了她。
楚秦转过身,有意无意地转了转右手无名指的戒指,唇边掠过一丝幸福的笑意。那天在医院,倪可说完自己接到的匿名电话和两项奇特的考验,他紧紧拥抱了她。这个不善言辞的女孩子,竟为了他敢于直面威胁。他确信,这世上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一个她。
重案组的组员们唏嘘不已,纷纷感慨失职,没有尽力保护好嫂子。
嫂子?倪可有些赧然。
楚秦却淡然自若地拿出求婚戒指,为她戴上,一枚淡雅的素戒,与她纤长的手指相得益彰。
“这是我生日那天就已准备好的惊喜。”他微笑着说,“在我看不见的这段时间,我曾犹豫过,该不该给你的人生增加一个很大的负担。现在,我又有了勇气,嫁给我!”
“这……”倪可的心越跳越快,打破了以往最心慌意乱时的记录,“我……”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重案组的活宝们从震惊中醒过神,大力地鼓掌欢呼,再次让病房里人声鼎沸,护士的警告也置若罔闻。
为了不打扰其他病友休息,最后由护士长亲自出面,帮他们掩上了病房门。
这场求婚,倪可毫无心理准备。
楚秦本想在生日派对上郑重地提出,却因种种突发事件耽搁了。如今,他不愿再拖下去。
求婚成功后,楚秦提议出院后找一处度假村进行康复疗养,倪可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却又为师父郝彦励不肯批准她的事假申请而苦恼。算上这次请假,倪可已经用光了明年和后年所有的假期。
郝彦励忍无可忍:“可可,不如你直接辞职,待在家里当个全职太太照顾楚队好了。他有亲戚朋友,又能请到专业看护帮忙照顾,你的职责所在是什么你还记得吗?仅仅围绕着他一个人,你会变成爱情的奴隶——”
“您教训的在理,师父。”倪可可怜巴巴地打着电话,一边拿眼神瞄正在接受视力检测的楚秦,“目前看来,他最需要的只有我。”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
“我明白,我保证不会耽误太多的工作。”请假的意愿越是急迫,倪可越发觉自己信誓旦旦的样子过于滑稽,“师父,现场我是去不了了,我会随身带个电脑,您把其他写文档的任务都交给我,回头咱Email联系。”
“这种保证一点诚意都没有。”郝彦励长叹一声,“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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