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虎口处快结痂的牙印,眼里闪过激赏。
这繁华的京都里多的是哭哭啼啼,经不住风雨的高门贵女。
依附着夫君生,也依附着夫君死。
而这一个,很明显不是!
他打量李湛,书生样的男子谦和温润,不够锐利,却在他面前宣誓着早就不属于他的主权。
刚才他进来喊住南絮,可南絮并未理他。段文裴微晒,青梅足马也不过如此。
“驸马爷多虑了。”他身子闲散地后仰进圈椅里,方便太医保扎伤口,淡淡道:“要论起来,她射我一箭,我掐她半刻,两下相抵,我并不计较。”
话音未落,李湛已然变了脸色。
难怪阿絮要遮住脖子,他以为是在混乱中不小心刮蹭了,没想到是被人掐的。
他再顾不得什么驸马公主,满脸怒容地冲到段文裴面前,质问道:“南絮的脖子是你伤的?”
他是个谦谦君子丰神俊朗般的人物,如此有失分寸更显出几分歇斯底里的不甘之态。
段文裴抬眸,因为拔箭忍痛而涨红的双眼给他菱角分明的脸上添了几丝邪魅。
“是我。”他缓缓地起身,任由刘回伺候穿衣,不在意地反问:“驸马爷,意欲何为呢?”
李湛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是呀,他能说什么呢?
段文裴和她是名副其实的未婚夫妻,而她和他早就没什么关系了。
他的反应落在段文裴眼中平添几分怯懦,段文裴挑了挑眉,显出几分轻蔑。
有那份心,却没有争取的勇气,谁又会上赶着成全谁?
“程大人,这些刺客大概从蜀地而来,好好查查吧,也好好管管你的人。”
一语双关,既是说刺客也是说李湛。
程光不敢得罪,唯有诺诺,心里还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答应带着来府衙看他的李湛一同前来。
日头西移,天际火红一片,段文裴出了天香楼,弃马登车。
正要踏上脚凳,刚才给他处理伤口的太医也带着医侍与众人告辞,段文裴顿住,叫来刘回耳语了几句。
黄禹和谢晋要回衙门,转头便见刘回向太医要什么东西。
太医捣鼓了半响,拿出两瓶药,千叮咛万嘱咐地交到刘回手里。
谢晋爱凑热闹,附耳过去听了片刻,回身乐开了花。
黄禹不解,“你乐什么?”
谢晋挤眉弄眼,“我笑,铁树要开花了!你猜刘回要什么?”
“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