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甜甜地说:“雄父睡左边,雌父睡右边。雄父雌父永远也不要分开。”待江凌上床之后,郁沿胖胖的小手牵住了他的手。虫崽摸索着想把左手放在雌父手里,却被尤利西斯避开。建议跳过!和煦的清晨恒星光透过窗帘照到柔软大床上的一家三口虫脸上,照出他们的睡姿。约西亚四仰八叉地占据了一大半床,睡姿奇差,睡帽都被他扭掉了;尤利西斯睡在床一侧边边上,像是嫌弃约西亚。他优雅地平躺着,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在梦中也恪守着身为皇子的礼仪;约西亚睡帽上的绒球垂到江凌鼻尖上。江凌背对着他俩屈身蜷缩成一团,手放在脸旁抚着枕头,显得很缺乏安全感。精准的生物钟叫醒了尤利西斯。在赫显的惯性行为模式影响下,他鬼使神差地走到郁盛睡的一侧,深深地看着他。赫显的目光里有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求之不得的痛苦,挣扎矛盾着的疯狂嫉妒,最终却都归为深沉的爱意。赫显俯身,准备给郁盛一个惯常的早安吻。贴近郁盛的那一刻,尤利西斯突然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虫渣…”他手扶额头懊恼地低声骂了一句,脚步慌乱地匆匆冲进浴室。背后,江凌在床上睁开眼,悄悄地呼出一口气,在被子里蠢蠢欲动抗拒的手放松下来。吓死虫了。他以为赫显就要亲上来了。江凌自诩直男,他可接受不了这种事。要是赫显再靠近一点的话,江凌没准会给他一个脑瓜崩。他推测:看来在意识不清醒的状况下,玩家受角色设定的影响更大。——江凌和尤利西斯眼观鼻,鼻观心,江凌装作早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尤利西斯自然也不会提。早饭过后,三虫穿戴整齐在客厅里等待待今天预约到来的访客:郁盛的继雌父路适。路适出身于a星三大家族之一的路家,他并不是郁盛的亲生雌父,而是在郁盛亲生雌父去世后,作为续弦雌君嫁入郁家。郁盛的雄父遭遇意外后,路适身为正牌雌君也分配到了部分郁家矿场的股份。郁盛耽于情爱,不事生产,将分配到的股份交给了路适代理。但是这季度郁盛却没有收到公司的分红,路适今天拜访是来专门来解释这件事的。路适是一只有着古铜色皮肤,胸肌很大,身材健美的雌虫。刚一打照面,他就口中喊着乖崽,朝江凌大大地展开双臂,给了江凌一个熊抱。江凌的脸埋在他健壮柔软的胸肌间,快要无法呼吸了。江凌承受不起这“洗面奶”的福分,他颤抖着朝尤利西斯伸手:救,把我拉出来。约西亚正坐在地毯上开心地玩玩具,忽然感到双脚悬空。他委屈地扁扁嘴想哭,却发现揪着自己衣服的是一向不愿亲近自己的雌父,立马咧嘴笑了起来,露出小奶牙。尤利西斯揪着约西亚的后衣领,像拎小猫小狗一样把他拎过来,塞到路适的怀里,成功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把江凌解救了出来。约西亚落入魔掌。路适一迭声喊着“心肝宝贝”,把虫崽拉到怀里爱不释手,揉揉捏捏,在郁沿的小脸蛋上猛亲,热情异常。约西亚:雌父雄父,你们礼貌吗?他也效仿雄父,挣扎着朝雌父伸手求救,但雌父没有施舍他哪怕一个眼神。就在这一刻,天真的约西亚明白了双标这个词的意思。——几个雌侍在没有任何吩咐的情况下,殷勤地来到客厅端茶倒水。路适对郁盛的雌侍颐气指使,毫无分寸,简直就像是在自己家。赫显冷声提醒:“雌父,该说正事了。”路适把虫崽放到一边,喝口茶,清了清嗓子,开始说正事。他示意助理上前,捧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盒子里摆放着一块硕大的红色宝石。路适带着歉意,先是表明自己的难处,委婉开场:“小盛,你不关心商业,可能不知道最近的生意很不好做啊。”尤利西斯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翻了个白眼。“矿场开采量下降,原石单价降低……雌父我呀,一个寡夫,支撑着那么大的公司真的是太难了。”江凌没有反应。见江凌没有接他的话茬,路适找补说:“不过,过几个月肯定生意就重新好起来了。”“只是,小盛,这个季度公司的分红可能没法给你了。”路适茶言茶语对江凌说:“你那么有钱,有你雄父留下的遗产,还有赫显的公司的分红,想必是不会介意这一点钱的,是吧?”江凌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翘着二郎腿,下巴抬起,摆出一个倨傲的姿势:“哦?雌父既然管理不好公司,那我可就要慎重考虑把股份代理从您手里收回来的事了。”路适讪讪,赔着笑脸道:“就这一个季度,下个季度雌父会把你应得的都还给你的。”他自顾自抢着揭开话题:“雌父还给你带了礼物赔罪。”路适从助理手里接过礼物盒,递给江凌,“这是我从拍卖会上高价拍下的。”从始至终,路适的手都没有碰到红色宝石。江凌瞥了一眼:“哦?这是什么石头,我怎么没见过?”在江凌的目光压迫下,路适语无伦次,磕磕巴巴地说:“这…这是…h星产出的一种红宝石。因为产量极低,所以你可能没见过。只有最珍贵最稀有的宝石才能配得上我们小盛。”江凌看着盒中的宝石,脸色晦暗不明,难以捉摸。良久,他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雌父老远送来的大礼,我要是不收下就是‘却之不恭了’。”路适高高悬起的心落下,他拿起手帕擦了擦鼻尖冒出的汗。本以为郁盛是沉溺于犬色声马的废物,随便哄哄就行。没想到他突然变得颇有城府,而且和这个继子对视时,路适不知怎的感到汗毛竖起。“见鬼,真是见鬼。”路适心中暗骂。不过,还好,此行的目的算是基本完成了。来都来了,顺便也可以从别处推动一下计划。路适视线一转,看到在沙发另一边一言不发的赫显,顿时起了别的心思。他挑拨离间说:“小盛,前段时间你在聚会上公开说和赫显没有感情了,想要另寻别的雌君。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心仪的虫选呀?”尤利西斯波澜不惊。江凌摸不准路适的路数,顺着他的话敷衍说:“还没,再找找。”路适假惺惺地说:“赫显是很合格的雌君啊,有钱有势,还给你生了个雄子,只不过有善妒这一个缺点。小盛,你可要慎重考虑呀。”他补充说:“然而,雄虫的感受是最重要的。毕竟婚姻需要感情来维持,而小盛你这些年纳了那么多雌侍,早就不喜欢赫显了吧。”路适挥挥手招来路以,说:“路以是我的远方表侄,他也是出身名门,还乖巧柔顺不善妒,我看他就很好。”路以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与他硬朗的五官极不相配。江凌冷眼看着他俩一唱一和演戏,也不接话。路适有些尴尬,但还是自顾自演着:“明天晚上有一场宴会,很多青年才俊都会参加。小盛,你一定要出席,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不换雌君也可以多纳几个雌侍雌奴嘛。”约西亚呆呆地听着,突然“哇”地哭了起来:“不要,不要啊,我不要别的雌父,只要现在的雌父。”尤利西斯心想:原来约西亚不只配充当白痴吉祥物的角色。他坐直身体,一瞬间沉下了脸,对路适皮笑肉不笑地说:“雌父,您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您有空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路适嘴一横,眼一瞪:“你怎么对雌父如此不敬!果然小盛应该和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