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喜欢父亲!
“你会恨英儿吗?”裴臻问。
她瞪大了眼睛,半响恍然大悟:“爹爹,您的意思是……”
“虽然疑人不用,可作为主子,也得知晓制衡之道,你在心里可以信任一个人,但做得太明显未必有益,除非你有足够的把控力,不然会引起属下不满。”裴臻摸摸她脑袋,又失笑,“当然,内宅容易的多,毕竟是女子,总不会惹出太大的祸事。”
裴玉娇似懂非懂,可她已经知道该把矛头对准谁了,难怪竹苓的荷包会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裴应鸿房里!
她想了想,使人去问马氏一个问题,回到望春苑,又把院子里的人一个个叫进去问事情,这架势,看得泽兰心惊胆找。
好一会儿,裴玉娇才叫她。
“刚才我一一问了,你是最后一个。”她看着泽兰,明亮的眼睛里,有些愤怒,有些怜悯,也有些惋惜,“午时就你跟白桃,刘婆子出去过,刘婆子说,她瞧见你往二房去的,你说,你去该干什么?”
泽兰在这瞬间,心都好像停住了一样。
“奴婢,奴婢没干什么。”好一会儿,她才咬着牙道,“正当空闲,奴婢想去那儿看看芍药。”
“不早不晚的,偏是那会儿?”裴玉娇想起竹苓被打烂的屁股,一拍桌子喝道,“你还想撒谎!竹苓的荷包只有你拿得到,你们住一间的!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竹苓,就因为我对她好吗?可你怎么不想想,我原先也一样对你,谁叫你满肚子的坏水呢,所以我才不理你!可我还想着,兴许你能改呢,可你越演越烈……”
泽兰不承认,哭道:“姑娘,不是奴婢,分明是竹苓,姑娘你想想,你经常见大少爷的,竹苓对大少爷起了意也不是不可能。”
“你给我闭嘴!”见她还颠倒黑白,裴玉娇大怒,她很少有这样的怒气,明明自己给了她坦白的机会,可泽兰却不听,人为何,能坏的那么固执?她猛地道,“来人,把她拉出去,给我打板子,打到她承认为止。”
“姑娘,不要啊,求您饶了我!”泽兰终于害怕了,也明白姑娘早已不是以前的姑娘,糊弄不得,她倒豆子一样道,“是奴婢,是奴婢放的荷包,奴婢见姑娘总是不用奴婢,才生了怨念,还请姑娘饶过奴婢啊!”
她拼命的磕头,雪白的额头上立时一片青紫,哀哀的哭,像是有多伤心,有多悔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两辈子,泽兰都做错事,可见她的心长歪了,她起身去上房,告知太夫人:“都是我没管好,泽兰心养大了。”
真是个体贴的孩子,毕竟是她亲手选的,可裴玉娇却揽在自己身上,太夫人道:“打一顿发卖了罢。”
外头又是一阵凄厉的哭喊。
太夫人把她搂在怀里:“你本事渐长了,原本祖母小瞧你呢,可见你也能处理好些事儿的,往后再多学学。”
“有爹爹帮的。”她嘻嘻笑。
“那也是孺子可教。”
祖孙两个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马氏得知竹苓被冤枉,也觉荒唐,使人送了些药来,以她的身份,也算不错了。
天气越来越往炎夏走,走哪儿都要带着纨扇,裴玉娇心心念念要跟裴臻去钓鱼,裴臻原本也定了时间,结果到得休沐日,窦老夫人又请,没法子,裴家一家去了窦家做客。
裴臻路上应承下次休沐日一定去,裴应鸿凑热闹,说道:“大伯,咱们就去白河罢,钓鳊鱼吃。”
“鳊鱼不好,鳜鱼好吃。”裴玉娇道。
“鲫鱼好吃,烧豆腐。”裴应麟道。
裴玉画翻他们一个白眼:“就不能都钓吗,我什么鱼都想吃。”
众人都笑起来。
唯有马氏,裴玉英有些心思,她们都知道窦老夫人为何相请,恐是寻了合适的姑娘或妇人,也不知裴臻看到了会怎么样。
到得窦家门口,一众人进去,谁料裴玉娇当先看到一位妇人,头发花白,四十来许,一双细长眼睛,笑起来都瞧不见瞳仁,她浑身一僵,这不是窦家吗,怎么徐老夫人,徐涵的母亲竟然在,这,这实在与上辈子太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