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又发话了:“是不是这附近谁的桌仓里有食物,没清理干净。大家可以检查一下。”
周围的人听了开始叮铃哐啷地翻桌仓。
连蒋培羽自认不怕虫的,也坐不住了。可是大家翻来翻去,只是一堆书和练习册,也没找见什么。
找了半天,蒋培羽忽然想起来什么,起身走到‘曾瓦洛蒂’的课桌,将椅子挪开,掏起他的桌仓来。
不一会儿,几包开了封的薯片,辣条,插了吸管的伊利优酸乳,用过的纸团,都落到了地上,连同几颗黑豆似的蟑螂卵。
嘘声一片。
罗星诚回来见了此景,骂道:“我靠。原来都是这胖子害的。”
“明天他来了,罚他倒一周垃圾。”
周围人同仇敌忾。
蒋培羽方才也是突然想起,曾瓦洛蒂曾经跟他抱怨过,他父母希望他考中央音乐学院,为了保护他的嗓子从不让他吃任何刺激的食品,更别提这些零食了。
家里不能吃,自然只能带来学校吃。
自此,‘小强’之谜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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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培羽和几个男生打完球回教室,五点刚过,夕阳擦着窗外的香樟树梢探进教室。走廊上做卫生的人拖拖拉拉,追追打打,拖把拧不干,留下长长的水痕。
暑热消散了,晚风送进走廊,水痕不一会儿也蒸发了。
三班和二班打了场友谊赛,回来时浑身是汗。有女生抬起头抱怨:“臭死了!”
蒋培羽仰着脖子猛灌水,余光见林悠悠埋头做作业的剪影,也被定格在墙壁上。
她坐得很直,一本正经地在做题,发质细细软软的,又瘦,一阵风吹来,衬衫的下摆和发梢一同摇晃,像一棵滑稽的茁壮的小树苗。
晃啊晃,晃得蒋培羽眼睛花了,定定神,肚子饿起来。
还没等他问罗星诚要不要去德克士吃个手枪腿再回家,罗星诚却探出脑袋,说“专家!林姐!放学一块儿走呗。反正咱都住一个院子。。。对吧,蒋狗。”
‘这个自来熟。’蒋培羽瞪他一眼,心里抱怨。比起罗星诚,他在待人接物上矜持许多,这是十四岁男孩理解的‘风度’。
“好啊。”林悠悠这次很大方,还朝他们拘谨地微笑了。站起来,收拾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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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培羽和罗星诚都骑了车,林悠悠没骑,他们便推着车一同步行。
从学校回他们小区要途径一段大马路。
车水马龙,三人并排走着,都有些初相识的拘谨。
倒是林悠悠先起的话题,她问蒋培羽:“你是在新东方学新概念三册吗?我看到你桌上有教材。”
“他是!”罗星诚猴急着帮他答,“周末的大课班,早上10点上到下午4点,你也想去么?好像下周末之前都还能报名。”
林悠悠将一颗石子儿踢下了马路牙子,说:“没有,我就是问问。我英语水平差,新概念二册还没学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