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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页(第1页)

容遥诧异道:“不坐高铁了?”

“咱们不回汜江。”宋景宁枕在他肩上,将小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先去平城看看晏哥。”

平城下了一天的雨,航班一直延误到晚上才起飞,落地时差五分钟到凌晨两点。宋景宁在飞机上补了一觉,精力恢复不少,她不认路,也不太会看导航地图,索性将手机交给容遥。廉润颐半小时前就发来医院定位,周礼给他们预定的接机私家车早就在机场外等候多时,机场外细雨纷飞,容遥一手拎着宋景宁的包,另一手用半敞风衣裹着宋景宁,终于成功上车,宋景宁从他衣服里钻出来,一边上下其手一边问:“浇着你没有?”容遥啼笑皆非地按住她手,“当然没有,这才几步路。”

雨夜不怎么堵车,导航预估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四十分钟就到了。此时雨势将歇,宋景宁小心翼翼地避开水洼,有容遥领路,她一直没有抬头,因而也没瞧见医院楼下每一层台阶上都有负手而立的黑衣保镖。容遥被关了好几天,才放出来就直奔平城,对外界的事知之甚少,因而十分谨慎地止步于几步开外的地方。宋景宁见他不动,先是仰头瞧了他一眼,“怎么了?”然后才侧目望过去。她晃了晃容遥的手,“别紧张,是谢家的人。”

这三更半夜的找谢闵也不合适,几分钟后,廉润颐步履匆匆地跑下来,还没走近就调侃道:“霍三儿才睡下不久,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廉润颐虽是笑着,整个人却肉眼可见地清减不少,容遥皱起眉:“他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听着比晏哥还严重?”廉润颐就有些笑不出来,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明天你就知道了。”

医院七楼被围成铁桶一般,晏司臣的病房是倒数第二间,紧挨着霍止的。廉润颐推开门,示意容遥和宋景宁先进去。

病房里一片漆黑,需要借着走廊的光亮才能隐约看清晏司臣熟睡的面容。宋景宁站在床前,怔怔地看了半天,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

廉润颐开了一盏壁灯,神色如常地问:“吃不吃柚子?燕川今天刚买的。”

容遥看他作势就要找水果刀,怕影响晏司臣休息,连忙道:“要不出去说……”

“无妨,”廉润颐拿着水果刀,当真坐下来开始认认真真地切柚子,“医生让咱们多陪晏哥说说话。”

晏司臣还没有脱离呼吸机和血氧仪,宋景宁坐在床边,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容遥一边扒柚子皮,一边压低嗓音同廉润颐抱怨:“俩月见不着我都没哭,我还纳闷,合着是全把眼泪留给晏哥了。”

“陈年老醋,也就你能吃得下去。”廉润颐瞥了宋景宁一眼,气定神闲地收回目光,“你家姑奶奶这是受了太多委屈,习惯性找大人哭呢。”他料定宋景宁不愿意告诉容遥,就把宋景宁和晋灵微出车祸的事和容遥说了。容遥听完,脸色阴沉得吓人,“这手脚做的漏洞百出,怎么可能查不出来?”廉润颐说:“其实不外乎那几位,只是现在谁也腾不开手,且再等一阵吧。”他招呼宋景宁过来,“吃点东西再哭,别再真给晏哥吓醒了。”

三人围坐在壁灯下,各自都有许多事要讲。晏司臣抢救得还算及时,迟迟未醒也不是内出血导致的,而是因为晏司臣体寒失温,以至于影响了心肺。廉润颐见小两口犹自放心不下,便道:“医生说了,晏哥的体质比寻常人还要差,自然也就恢复得慢。你们可千万别学霍三儿,医生的话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整天自己吓唬自己。”宋景宁默默将手里的柚子吃完,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我听说,死了一个特战旅的副官?”

廉润颐忙着切第二个柚子,闻言手势一顿,偏头去看容遥:“你和她说这个做什么?”

“他才不和我说这些,”宋景宁抽出纸巾擦了擦手,顺便传下蒋东林口谕:“谭宗岐后天就到,蒋处让咱们想办法把姚安九摘出去。”那翟杨连抢救机会都没有,周野迟伤及要害,胳膊虽然保住了,但八成不能再回部队。骤然折损左膀右臂,谭宗岐能高兴就怪了。廉润颐早就猜到他要兴师问罪,但他应付谭宗岐的方法恰恰与蒋东林的命令背道而驰。廉润颐皱起眉,不满道:“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怎么摘?死人又不会说话。更何况,姚安九不是汤凤年的人么?”眼看着蒋东林斗不过汤凤年,从上到下轮番遭殃,这不正是祸水东引的好时机?容遥深知其中利害,同样觉得此举不妥。周野迟这伤搞不好要直接退役,就算转机关单位从头干起,也比待在部队里难升多了。周家将来全指望他一个,周野迟在谭宗岐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谭宗岐估计做梦都想找人顶罪。

宋景宁觉得容遥言之有理,她奉命赶来之前没想过这些,犹豫着提议:“要不我再问问蒋处?”

廉润颐看向墙上挂钟,没想到已经凌晨五点,念及他们三个白天都各有各的折腾,就算是天大的事也得留到明天再说,因而收起小桌板,起身道:“先睡觉吧,正好还有两间空病房,我领你俩去。”

宋景宁还有些依依不舍地:“要不今晚上我陪床吧?我看你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她一步三回头,被廉润颐和容遥好说歹说地劝出去,才踏出病房就闻到一股烟味儿,宋景宁被夹在俩大男人中间视线受阻,她以为是哪个值夜保镖抽烟提神,连忙回手将晏司臣病房的门关紧,忿忿环视道:“谁在走廊里抽烟?不知道照顾病人吗?”容遥回过神来,侧了侧身,示意宋景宁往反方向看。她扭头一瞧,只见霍止倚在半开半阖的廊窗旁,指间夹着半支烟,神情几分诧异:“你们怎么来了?”

平城换季多雨,夜里气温更是降到零下,穿堂风过,吹得宋景宁打了个哆嗦。霍止捻灭烟头,反手关上窗,廉润颐已经絮絮叨叨地走过去,“这才睡了三个小时不到,你就醒了?”霍止任由他摸自己脉搏,好脾气地应了一声,“做了个梦。”失眠多梦、寝食难安,谢闵找来的心理医生说他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复发,霍止拒不承认。过后医生对谢闵赌咒发誓——这厮绝对有病!鉴于不依据过往病史直接开处方药是医学大忌,医生直想跑路,临走前被谢闵揪着问:“是人总得睡觉吧?您不给他开药方,他怎么睡觉?”医生说可以打安定,但是必须控制好剂量,否则产生药物依赖就得不偿失了。廉润颐怀疑不是医生用量过于谨慎,纯粹是霍止心魔太甚。适才宋景宁听廉润颐谈及霍止的语气,还以为是他夸大其词,等她终于站到霍止面前,方知问题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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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止五官本就深邃,骨相无可挑剔,从前注重健身锻炼,自然丰神俊朗,后来晏司臣人间蒸发,霍止着急归着急,但也没像现在这样——宋景宁直勾勾地盯着他深陷的眼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就不能好好吃饭睡觉吗?”她与霍止从相识起就很玩得来,如今又添上郦蕤舟这么个身份,对霍止的感情可以说是同晏司臣别无二致。霍止笑了笑,没答话,只是催他们快去休息。宋景宁问,那你呢?霍止就理所当然地说:“我去陪小五。”

这一觉其实谁也没睡明白。天色将亮未亮,走廊里渐渐有往来声响,宋景宁披着围巾往出走,迎面撞见拎着早餐回来的容遥和廉润颐,容遥让她穿好衣服再出来:“才下过雨,外面冷。”

两人买了豆浆油条和小笼包,径直走进晏司臣的病房,霍止在小心翼翼地观察晏司臣小臂上的伤口,那里剜过一层烂肉,霍止总担心会化脓。廉润颐将折叠桌铺开,另搬出两个小凳子,宋景宁推门而入,先凑到病床前,顺着霍止的视线看到纱布下若隐若现的血洞,宋景宁吓了一跳,这明显不是枪伤,难道被狼咬了?她没问出口,霍止反而主动解释,宋景宁心念一动:“芯片还留着么?”霍止点头,她跃跃欲试:“待会拿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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