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不大的屋里,一家五口人坐在桌边,仔细地喝着碗中的稀粥,稀粥中米粒很少,还有一些菜叶子。
五人中,一名中年男人,一名中年妇女,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有一个十一二的小男孩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五人俱是身材瘦弱,身上衣物虽然破旧,有着补丁,却是干净整洁。
中年男人面色枯槁,喝干净碗中的稀粥,望了眼那个瘦瘦的、头发枯黄暗涩无光的小女孩,叹了口气,说道:“孩他娘,今年又是灾年,地里干旱,看来又是收成极少,粮食收下来吃不了多久。”
那妇女身体干瘦,将自己手中的碗靠向男人的碗,然后小心将碗中还剩小半的粥倒给了男人,口中回道:“他爹,你多吃点,我等会带显儿他们三个去找找野菜,明天再把那老母鸡下的蛋拿去换点米回来。已经攒了十个蛋了,能换点米,也能顶一段时间。”
那十五六岁的少年显然就是妇女口中的“显儿”,他仔细舔干净碗中的粥,接着妇女的话说道:“是的,爹,我会多找些野菜,再争取捡些碎谷子,弄回来喂鸡。”
男人点点头,脸上露出些笑容,又将碗中的粥一口喝尽。
正在此时,屋门外传来了声响,然后门被拍响,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廖老二!廖老二!开门!”
男人和妇人脸上一变,少年脸上隐现怒色,放下手中干干净净的碗,看向院门。
男人起身走进小院,打开门,看到门前站着一个脸现凶相的中年壮汉。
“周爷,您找我?”
男人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些谨慎小心。
中年壮汉眼带不屑,脸上却硬挤出一个笑容,大声道:“廖老二,马上就要收税了,你家可是五口人,定然没钱交税,我家老爷看你可怜,愿意二两银子高价收了你家那几亩薄田,这样你就有钱交税了,怎么样?”
廖老二脸上一颤,强声道:“我家地可不会卖,就算要卖,也不止二两!交税可还有两个多月!周爷,你莫诓我。”
中年壮汉脸现鄙视,轻蔑道:“你知道什么?今年大旱,收税提前了!过两天县衙就会派人下来收税,莫说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交不上税,可有你好果子吃!”
“现在,我家老爷仁慈,愿意二两收了你家薄田,等过得几天,可就不是这个价了!你想清楚!”
说完,中年壮汉作势就要离去。廖老二连忙拉住他,向他确认他口中的收税提前之事,屋里的廖显也跑了出来,看着中年壮汉周爷,眼中浮现焦急之色。
“爹,要不我出去打听打听。”
廖显扯了扯廖老二的衣角,轻声说道。
廖老二回头看了看廖显,点了点头,廖显便出了门跑向外面,那周爷轻“哼”一声,口中道:“去吧,去打听打听,爷还不希得骗你们!”
过了一会儿,廖显跑了回来,喘了会气,对廖老二道:“爹,我打听过了,好多人都说确有其事,今年收税的要提前下来收税,村正那里也贴了告示。”
廖老二闻言脸现愁容,喃喃道:“这还有一个月田里才能有收成,提前收税,不是逼着人卖田么?唉!今年又是大旱,就算一个月后,也收不上多少粮食……”
周爷听到他的嘀咕,笑道:“是啦,你想交上税,赶紧卖田吧,我家老爷肯出二两银子,已经很是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