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我不要了!&rdo;司墨忙把镜子塞还给了刘油儿,并把脖子别到了一边,一脸毅然而决然的神色,只是目光却又不自禁的瞥过来。
刘油儿刚想解释。
张允却把镜子接了过来,看了两眼,笑道:&ldo;行了,行了,喜欢就收下吧,在咱们大明朝这倒也是个希罕物事,千金也难买的,你小舅子哪来的那么多面子?以后说瞎话时,也该动些脑子,否则的话,传将出去旁人不说你这人懒,反要笑老爷我笨了!&rdo;
指了指镜面道:&ldo;镜子是你送的,可知道这是什么做成的?&rdo;
&ldo;小的才疏学浅,不知道!&rdo;刘油儿把个脑袋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一味自贬,就差把自己说成是先天的白痴,后天脑袋还被门框挤过,牛撞过,马踢过了。
张允微笑道:&ldo;昨日我刚说魏师傅不会拍马屁,今天就遇到了个高明的,你贬低自己也不过是为了抬高我罢了,对吧!?&rdo;
刘油儿听了这话,冷汗马上又下来了。
不喜欢的拍马屁的官固然是不多,肯当面把这话说出来的就更少了,能如此做的,在他心中只有两种人,一个就是脑筋死板,不通人情事理,却又自命清高之辈,另外一种就是精通世故,心思缜密的绝顶聪明之人。
以刘油儿看来,若是前者反倒不怕了,俗话说,君子可欺之以方。
张允明显不是这种人,表面上爱惜名声,可是却毫不在乎的和魏良辰这样的下等人喝酒聊天,口称魏师傅,说他没有官架子吧,斥责自己时却又官威逼人,特别一双眼睛,深沉得好像看不到底,又如同时时能看穿别人的心,他平素里惯用的伎俩全都没了用。
越想刘油儿越是怕,腿一软,又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着道:&ldo;老爷,饶小的这一次吧,日后再也不敢了!&rdo;
&ldo;起来吧,咱们不过是在叙些闲话,我又没说要怪罪于你,至于吓成这样!?&rdo;张允将他扶了起来,道:&ldo;这镜子面名叫玻璃,西洋文叫格拉塞丝,本也不是什么金贵之物,但在我大明朝却难得一见,物以稀为贵,因而要价却极好,刘油儿,只怕你又是敲诈勒索来的吧?!&rdo;
作者:收藏120,谢谢大人的热情支持,请砸两票吧,审死官拜谢!
------
上一页回目录下一页
第十二章举人名曰:鱼子酱
&ldo;老爷目光如炬,小的佩服的五体投地!&rdo;刘油儿习惯性的又是一个马屁拍来。
&ldo;待会儿你带几个人去赵庄找一个叫赵守道的人来,本老爷有话要问他。
陶友才一案怕是要着落在他的身上,再想胡作非为之前,记得看看你胸前的这锁链!&rdo;说完张允一摆手道:&ldo;去吧!&rdo;
&ldo;小的遵命!&rdo;张允毕恭毕敬得行了礼,转身出门,顺手擦了一把脑门上出的冷汗,心说:&ldo;吓死我了!&rdo;
没有证人,想要审案也是不能,张允想起昨晚许给司墨的鸡鸭,于是拉着她的手出了县衙,此时天已经大亮,雨过天晴之后,阳光格外的明媚,却一点也不热,街道上熙熙攘攘,虽没有后世繁华,倒是在张允看来却也算新奇热闹。
酒店,布店,胭脂店,铁匠铺,等等各色店铺外的幌子旗随风飘摆,还有些撂地摆摊的小商贩扯着嗓门吆喝,一见有人遇到就滔滔不绝得兜售着自己的商品。
张允在历史书中知道,明朝时的中国已经有了资本主义的萌芽,不过那也只是停留在文字上,到了此时,他才算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也许明朝没有盛世大唐的自信和宏大,没有两宋的繁华富裕,但依然以自己独有姿态昂扬于世人面前,政治的黑暗,皇帝的昏庸以及宦官的刁毒贪婪,都无法掩盖住市井之中的那副怡然和乐观。
一路走来,张允感叹的同时也下了个决心,不管自己能否改变历史,但至少要在自己混的足够舒坦的前提下,多为穷苦的百姓作些实事。
司墨可是没有心思在意张允的想法,开始还假模式样的跟在张允屁股后面转悠,可慢慢得就跑到了前面,东张西望,什么都看,什么都问,张允见她喜欢什么,就拿出钱来给她买了。
可是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善变的,前一秒钟还拿在手里,见了更好的马上就塞给了张允。
张允不得不暗自庆幸自己够有先见之明,临出县衙时拽上了个脸不算太肿的差役,问过姓名才知道,他叫休息。
想起来张允就觉得好笑,姓休本来就已经很希奇了,难为他父母还为他起了这么个名字,时时都不忘休息。
不过休息却颇有眼力的,尽管昨天被张允惩治了一番后,见到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些的知县尚有些心有余悸,不过一见张允手里拿了什么东西,马上就接过来,走了多半条街,张允手里是空空如也,休息却成了人形的货架。
&ldo;休息,哪里有卖鸡鸭的?&rdo;
&ldo;回老爷话,城北就有卖的!&rdo;休息忙道。
张允忙带着司墨赶奔城北,大凡男人陪女人逛街,有耐心和耐力坚持下来的不多,张允自然也不在此列。
也是他们运气好,走到半路,还真就遇到了一挑担子的农夫,边小心翼翼得在人群里走过,边不时吆喝两声:&ldo;有买鸡买鸭的吗?&rdo;前后各有一个大竹笼子,分别装着大鸡和小鸡小鸭,扁担头上还挂着不老少的小笼子,虽是手工编制,倒也还算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