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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页(第1页)

嗯……信不信呢?林渊再次打开白临风的面板,瞥到上方显而易见的忠诚度。——自然是信的!白临风正在作画。他画的是一副山水图。残山剩水,人影单薄,面色愁苦的少年和苍白消瘦的少女,他们披着蓑衣。雨点淅淅沥沥,犬牙交错的小河边生满茵茵芳草,一棵半枯的柳树垂下绿丝绦,燕子在树旁哀戚鸣叫,它的窝早已坠落在地,其中嗷嗷待哺的小燕子安静得好像死了。天空中一朵硕大的云朵,勾勒出无数只睁着的眼睛,冷冷注视着下方一切悲苦。白临风依然戴着那张假脸,他站在一间普普通通的茅草屋内,腰身紧束,精心修饰掩盖过的俊雅面容下是一张冷漠的中年人面孔。他抬腕蘸墨,在山水图边点出些许缭绕的烟气。他放下笔,运足耳力。他听到平稳却极为轻微的脚步声,听到昂贵衣料摩擦而生的柔和又细微的声音,听到剑鞘与腰带连接处偶尔相撞的铿锵声,听到悠长而均匀的呼吸声。不是追兵,不是来杀他的人。白临风心中笃定,他垂下眼帘,将画卷墨迹吹干,合拢收起,抱在怀中。做完这一切,他又推开门去,站在门边,迎接来人。来者身披朱红百褶裙衫,腰系虎头吞口银带,挎着长刀,头戴乌纱帽,每个人都武功高强,甚至比尚未获得奇遇前的白临风更胜一筹。白临风起先揣测这些人是金翎卫,但他随即抛开了这个想法,能够立刻找到刻意隐藏的自己,这不是不能出宫门的金翎卫能做到的。他瞥了一眼这十人衣衫下绣着的图纹,玄色与深蓝描绘着一头半侧身躯的鹰隼……这是什么队伍?他茅屋周边稀疏的人迹不知何时消失了,是被刻意驱散,还是其中本就有着谁的耳目?怀抱疑虑,白临风试探道:“阁下意欲何为?”领头那眉目冷峻之人唇线紧抿,并未开口。他身侧一个略后半步、样貌和善、眼角圆钝,瞳色略浅的的圆脸年轻人倒是笑了。他声音爽朗,语态和煦道:“先生不必担忧,这都是上天的旨意——纠察使一队,奉命请先生入宫。”白临风眨了眨眼,合袖深躬道:“草民……领旨谢恩。”皇宫的傍晚总是格外美丽。夕阳如火,琉璃瓦在光芒照射下散发出五彩斑斓的色泽,工匠刻意在周遭挖出尺深的池塘,其中种植各类小国供奉而上的诸多奇花异草,清澈的水质在游鱼泛波引起的波澜中与五彩斑斓的瓦楞交相呼应,镂空的雕饰窗棂投下繁多奇异的阴影。林渊站在池塘边,环绕着假山清湖缓慢自在地走动着,他在得知纠察使已经找到白临风并将他带入甘露殿时,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没让白临风等多久,午后散步完毕的年轻的帝王身披霞光而归,步上层叠阶梯,在踏入殿门前,其中站立恭候的修长身影便转了个角度,朝他合袖施礼。这礼仪与文官类似,而他修雅的面容又带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静气度,虽然知道这张脸只是虚假捏造而出的伪装,林渊却也觉得这脸孔顺眼,让人见了就心情变好许多。“白先生,且坐罢。”林渊坐于主位,声音温和。“……多谢陛下。”白临风垂下眼睫,他微讶于林渊自然的姿态。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在帝国最尊贵的人面前很难隐藏。年轻的皇帝气度雍容,周身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势,虽然态度却宽和仁慈,却又教白临风难以拒绝,不敢抵抗。这样的上位者很难让人生出厌烦,白临风端正坐下,目光望向林渊,他将怀中抱着的、入宫前被反复检查过的画卷双手捧起,语态不卑不亢:“之前草民口出狂言,蒙幸陛下不罚,此乃草民所作绘卷,心知不足以代感激之情。微末道行,望陛下收纳。”“朕尝听闻王叔对白先生之画赞不绝口,今日倒有幸一观。”林渊微微一笑,于义上前接过画卷,退回林渊身侧。林渊随手接过,展开一望便笑了。无数繁复祥云之上,人面鸟身的瑞兽鸣啼不止,天河裂开痕迹犬牙交错,奇花异草展现芬芳,山水半遮半掩,隐入朦胧云雾,燕子啾啁,窝里的小燕子却是张开双翅望向瑞兽。这画充满了诡秘而又绚烂的想象,更难能可贵的是——这画若是翻转一下,朝另一个角度望去,那便是另一幅画面。足以可见其作画者心思细腻、手艺精湛。“当真精彩,做赔礼绰绰有余。”林渊笑道,将画卷起,“不过朕望白先生来此却并非与画相关。真尝闻先生才能,欲请先生留步,教导朕麾下兵将,不知白先生意欲何为?”“陛下说笑了,宫中强人不计其数,草民不过班门弄斧,哪里教导得了?”白临风委婉拒绝,林渊却道:“先生想岔了,白先生最为了得之事,乃是对江湖手段、江湖人士都熟悉至极,况且,现下朝堂虽不式微,却也难以过于强硬插手江湖之事,黎民百姓之中,只有靠近京都的大半城市遵照法律规则,不敢逾越分毫,但朕听闻,远在边关之处,江湖人士生杀予夺,颇为肆无忌惮?……若非如此,白先生妻子女儿又何至于受辱而死?”白临风目光陡然一凝,眼神如刀。那一瞬间的杀机虽不面对在场众人,却也令无声蛰伏的金翎卫攥紧了刀柄,露出刀鞘中一线银白刀光。林渊饶有兴致凝望着他,就在刚才,他想到了一个非常绝妙的好主意——对,他忽然想到了年轻的帝王说话时总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模样仿若一直成竹在胸。他声音仍然带有儿童的清脆,林渊也在刻意压住这种清脆天真的音色,在[威望]加成下,他用年幼身躯做出成人姿态并不显得如何异样、滑稽。无论是宽慰、安抚、赞誉;抑或警告、命令、惩戒——林渊的话语自始至终都起伏不大,显得毫无波澜,轻描淡写。他连心中盈满斩钉截铁的杀意时,都显得轻描淡写。白临风静默不语,手背上细微的寒毛因笼罩在一闪而逝的残酷杀意中稍稍乍起,他忽然忆起京都之内那些酸儒平民对眼前这位帝王的评价。贤德仁善。他究竟骗过了多少人?又或者,他本身对于毫无威胁的,显出贤德仁慈的面孔;对心中不满的,显出冷酷狰狞的面孔?他才多大?白临风感到诧异和一丝莫名其妙的怜爱,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感情来于何处。是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就这样老道的惊骇?还是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就这样老道的……痛惜?白临风起初对小皇帝抱有一定好感,他年纪和自己亲生女儿——那个被他妻子藏在米缸中,却生生遭敌人搜出,一刀枭首的女儿……年纪相仿。但此刻,白临风见到的不是一个年幼的孩子,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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