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闯的表情顿时有点难看。在原地站了半晌,还是迈步过去。喻闯做了半天思想斗争,终于微微俯身,手指勾着柜子抽屉的把手,拉开了。抽屉里的东西一览无余,只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绒布盒子,并未有其他东西。那几只绒布盒子,喻闯也大致猜得到里面放着什么。小的可能是袖扣之类的饰品,剩下那一只大的里面,应该是手表。喻闯拿起那只手表盒子,在休息室的床边坐下来。按季眠的性子,如果要留下一只,一定要留最喜欢的。可他记得,季眠最贵重的那几只腕表都被卖出去了。他离开的这些年里,这人给自己添了什么新款?居然看得比那几只还重……喻闯出神地想着,打开盖子。一抹漂亮的深蓝映在他的瞳孔中。……季眠总算忙完,将人送走,关门时顺手将办公室的门锁上,关掉灯假装自己已经不在,免得再有人来让他干活。随后赶忙去休息室看喻闯的情况。一推门,只看见他的床头躬身坐着一人,听见季眠进来也没有任何反应。季眠皱了皱眉,走近喻闯,用膝盖在他腿上轻轻撞了一下。“喂,我好了。”膝窝忽然被人扯住,是喻闯伸手勾住了他的膝弯。喻闯这时才抬起头,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季眠莫名被这一眼看得后颈的汗毛直立,“怎么……”话音未落,喻闯陡地用力,将他一条腿连带着整个人都拽了过去。季眠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了喻闯的大腿上。刺啦——外套的拉链被喻闯扯开,里面只有一件薄衫。季眠挑了下眉,伸手按住喻闯的额头。“你做什么?”这还在公司呢,要做什么也得等回去。他相信喻闯有这个分寸。喻闯抬起眼,盯着他看了会儿,把季眠摁在他额头上的手慢腾腾捉了下来。季眠正懵着,下一秒另一只手也被喻闯抓住。他手腕细,两个细白伶仃的腕子被扳到身后,被喻闯仅用一只手就桎梏住。“唔——”胸前忽地一热。喻闯湿热的舌尖在那层薄薄的布料上打着卷儿。季眠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竭力控制着,却还是从嗓子里溢出了声。开始还只是细碎的,后面不知某个人做了什么,声调陡然提高。“……喻……喻闯!”喻闯并不理会他,只专心做自己的事。“……回去,回去好不好?”季眠头一次,用这种近乎于恳求的语气同他商量。喻闯停下动作,偏头,似乎是稍稍思考了一下。“不好。”季眠:“……”季眠的休息室里没有办事用的工具,于是被折腾的只有他一个人。长裤早被他难受时蹬到了地上,身上那件薄衫胸口处湿了两片。季眠欲哭无泪:“……我待会儿穿什么?”喻闯道:“衣柜里有衣服,我看见了。”“看见?”他衣柜可是关着的。“谁让你翻我东西了?”季眠脑袋里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想扭头去看喻闯。可惜对方到最后都把着他的手腕,连拽他裤子的时候都没松开过。喻闯不说话,见季眠转头找他,凑过去同他接吻。喻闯睁着眼,专注地欣赏季眠那张泛红的脸。季眠的眼睛被眼泪浸得发亮,泪腺被刺激出了水儿,连纤长的睫毛一起溻湿。真可怜。不过,是他活该。几分钟后,喻闯才舍得放开季眠。后者喘着气,把脸偏到一旁,被这个亲吻弄得晕晕乎乎,脑子里刚闪过的念头也跟着被淡忘了。耳边传来一声“哗——”的轻响,就在季眠脑袋后面的位置。他晕乎的脑袋瞬间清醒。转过头,他看见自己床边的抽屉被人打开。因为时不时要在公司留宿的缘故,季眠放在休息室里的日常用品不少,换洗衣物、领带、以及常戴的一些配饰:袖扣,还有……腕表。还未等他看清,喻闯有没有发现柜子里的东西,下一秒,季眠被喻闯紧紧箍在身后的左手手腕,猝然一凉。是金属独有的冰冷质感。他清楚地感觉到腕表冷冰的链条缠绕在他的手腕上,随着“咔哒”一声轻响,表带扣上。季眠被牢牢束缚了大半个小时的两只手,也终于被喻闯松开。双手恢复自由,季眠却没有任何动作,整个人僵住一般。见他不动,喻闯贴上季眠的后背,牵着他的左手到季眠面前。那枚深蓝色的表盘被季眠勒得发红的手腕衬着,美得惊人。“纪总,少爷……”喻闯用嘴唇吻着季眠的耳廓,“你告诉我,是我在自作多情。”“……”季眠说不出口。喻闯的声音低哑,“只要给我一个理由,我答应你,不会多想。”“……”纪家破产的时候,季眠把所有腕表都卖了出去,一些暂时无法出售的古董也当成礼物送人打点关系。只留了喻闯这一块。纪氏集团有起色之后,季眠整日忙碌,也没心思再去买入新的表。他休息室的柜子里,只放着这一只表。连解释都没个由头。“说话啊,纪总?”季眠沉默半晌,最后只无力地指责了句:“……我没让你翻我东西。”“……我没让你翻我东西。”喻闯等了半天解释,却只等来这么一句。他安静下来,良久后哑声开口:“如果你不说清楚留下这块表的原因,我会误会……”“误会你喜欢过我。”休息室内,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季眠始终不发一言。喻闯忽地贴紧他,吻着季眠的脖颈。他下班时只换了一件西装外套,下身还是那条西装长裤。滚烫的热意透过长裤的面料,撞着季眠的腿心。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受折磨的不止是自己一个,只是对比起他来,喻闯看上去实在太过体面。季眠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两件,上身一件被弄湿的薄衫,下面两条白而长的腿赤裸地贴着喻闯的长裤。而喻闯却还穿戴整齐,连衬衫的扣子都只解了一颗。看上去人模狗样,却冷不丁在季眠身后顶了一下。“等等!”季眠急声喊住他,此时手臂已经恢复自由,他推着喻闯的胯骨,“等回家……”喻闯不听他的。他撑起身子,不再让季眠背对着自己。两人面对着面,与彼此对望着。喻闯的掌心贴着季眠的腰侧,一路滑下去,低声引诱道:“你承认喜欢过我,我就带你回去。”“……”不是喜欢过,而是一直都喜欢。季眠注视着喻闯的眼睛,几秒后轻轻抬了下脑袋。将一个很轻的吻印在喻闯的嘴唇上后,他避开喻闯的目光,说:“……回家。”喻闯撑着身子的胳膊登时有些泄力,险些栽在季眠身上。此刻连身体的欲望都成了其次,脑海中只有方才那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吻。他盯着季眠,怔神半晌,似乎是在确定方才那一触即分的触碰不是错觉。季眠就看见喻闯怔神了快半分钟,伸手在对方的胸前推了一把,再次提醒:“说好的,回家。”他真的好饿。喻闯又没能信守承诺。下一刻,季眠再次被他吻住了。喻闯在他唇舌上激烈地纠缠翻卷,吮得季眠舌尖发麻,想稍微换一口气只能用鼻,意图开口叫停,喉咙却只来得及吞咽两人的津液,除了惹人遐想的吞咽声,再发不出其他任何声响。季眠喘不过气,因为轻微的窒息感,泪腺也被刺激得分泌出泪液,顺着眼角扑簌簌滑入发间。喻闯看见他的眼泪,在季眠口中作乱的舌头缓了下来。数秒后,与季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