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先生,我能问一下保护谁吗?”
“我姐和我爸,你只要保证不让别人骚扰他们就行。”
男人垂目,语调刻板:“我上次出任务违反了公司规定,已被降级,费用不高。”
薛宝添敛眉:“违反了什么规定?”
“保护客户时,对威胁客户安全的人出手太重,所以,现在每个月一千块。”
面对薛宝添的震惊,男人第一次犹豫:“800也行。”
一拍桌子,薛宝添定了下来:“就你了。”
签好了一切合同,薛宝添心里一松,脊背沉入椅子,状似随口问道:“你认识张弛?”
“不认识。”五大三粗的男人,用订书器装订合同时却十分细心,翻来覆去的蹲齐,沿线订得规规整整。
薛宝添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七年级课本上的那笔烂字:“阎…野呢?认识吗?”
啪,订歪了。
“…也不认识。”
薛宝添笑着点点头:“知道了,那我父亲和姐姐就拜托哥们你了。”
他起身告辞,魁梧的男人按着规矩将他送到公司门前。一路上薛宝添什么都扯,天上地上满嘴火车,快行至门前才轻飘飘一问:“阎野办公室怎么走?”
“那边,最左边的办…公室。”男人怔在原地,微张着口,很大一只,却满脸委屈。
薛宝添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哥们。”
穿过走廊,缓步行至门前,薛宝添望着那扇紧紧闭合的门没踹也没敲。
他翻出一颗烟,靠在门旁的墙壁上,面对着“不准吸烟”的警示牌,慢悠悠地鼓弄了一颗烟。
吐出了最后一口长烟,他将烟蒂按灭在了那扇门上,烟雾缓缓散尽,只留下了一个脏污的黑点。
站直身体,原路返回。走廊上无窗,只有凛冽的照明灯,光线刺得眼睛生疼,头也更加晕沉,薛宝添暗忖,应该是感冒加重了。
“二百块。”
身后传来门轴转动的声音,以及久违的温和嗓音。
脚步一顿,薛宝添面无表情地磨了磨腮角,他缓缓回眸,只偏斜了三分之一个身子,向走廊尽头一望,勾唇冷笑:“呦,还真是你。”
门内的男人健硕挺拔,结实的肌肉牢牢地贴合着黑色真丝衬衫,两条长腿包裹在面料垂坠的西裤中,面容依旧坚毅英俊,却被昂贵的衣服一衬,再无市井的味道,倒显出几分优雅非凡来。
薛宝添目光放肆,像是打量牲口一样看着几步之遥的男人,看罢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真他妈犯贱,没事盯着畸形小蝌蚪看什么看。”
“薛爷,进来坐坐。”男人的声音有点紧,像怕说错了话似的,每个音调都咬得很准,“我学会泡咖啡了。”
薛宝添漫不经心地挥了一下手,继续沿着走廊前行:“苦的老子都戒了。”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他转头笑着扬了下眉,“对了,刚刚那个800块是看着你的面子给我打的折吧?”
转身倒退,他面向男人飞了个吻:“谢了,要不说薛爷爱你呢。”
感应门自动打开时,薛宝添被握住了腕子。
“二百块,我有话对你说。”男人恳切的言辞中有点示弱的意思。
薛宝添垂头去看两人交握的地方,再抬起的眸中便只有寒光:“请问,我们认识吗?”转而又皮笑肉不笑,“我还真没什么跨物种的朋友,尤其是你这种畜生科的,不认识。”
男人沉默一下,手上的力道又增了几分,微微俯下身子,小声低语:“二百块,抱歉,我得用一下强。”
“什么…意思?”
话未及唇,薛宝添就被扛上了男人肩头:“我草你大爷的张弛,你他妈放我下来!”
男人习惯性地扬手,想拍一把那屁股,又怕将人真惹急了,薛宝添浑话一堆,让藏在各个角落伸着脖子的人看了笑话,手痒得在裤子上蹭了两把,只好作罢。